正兀自斟酌着,还是让人多睡会儿,等醒了之后再商量,她就像是心里装着事,竟恍恍惚惚地转醒了下。
眼睛睁开一条缝,又缓缓闭上。
隔了几秒,才察觉到他的视线,又惊醒一般怔然睁开,呆愣愣地问:“…几点了?”
睡太久了,身体也极度缺水。
嗓音很哑,有气无力的,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
时述的声音也因此放缓:“还早。”
大掌轻抚发顶,像在收拢睡意一般:“再睡会儿。”
很温柔,苏途差点就被他骗了。
眼睛闭上才想起他没有回答,窗帘也分明已经开始透光,再睁开时眼里无端就带点儿愠色:“几点?”
面上也是明晃晃的较劲——
你什么意思。
不想待在我身上了是不是?
时述唇角轻扬,当即又施力撸了一把:“九点。”
“!”
苏途睁大眼睛,同时动腿踢他:“不是让你早点喊我吗?”
但因为双腿还在发软,轻柔的就像在挨蹭一样。
没伤到他分毫。
腿根却一阵撕扯般的酸痛。
说到一半就酸到蹙眉。
时述支着胳膊起身,脚腕分开双腿,拨开衣摆查看,气息又落在小腹之下:“已经联系好了。”
“纹个身要不了一天,下午再去也行。”
苏途憋涨着脸,极力并拢膝盖。
无果后只能伸手抓他脑袋,把脸抬起来,一副你看好了没的表情,对峙似的说:“我要起来!”
见人已经睡不着了,时述又垂眼亲了一下,才起身把人抱去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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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一片狼藉。
昨天画完画后,各种工具都还丢在地上,不仅没有收拾,折腾时还把水桶和颜料都打翻了。
水渍、画笔、色彩,弄得到处都是。
腰间融化的白色沾在桌沿,床边用完的套和散落的纸巾,空气中闷了一夜的旖旎因子,共同浸染着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