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途看得出来他还是不高兴,虽然心里还是忐忑不已,却也因为已经把礼物送出去了,而稍微有了点底。
只觉得等他回去,亲眼看到里面的东西,就一定会明白自己的意思。
便也没再病急乱投医,说一些自己听起来都很混乱的胡话。
她深吸了口气,看着他把东西在后备箱放好,才回身钻进车内,伸手把门关上,想着尽快回家,就能尽快有个着落。
然而不过一秒,神思又蓦地绷紧……
来的时候一直在车上,并没有多大感觉,直到这会儿从外头进来,她才猛然惊觉,车内萦绕的男士古龙香水味有多浓郁。
时述从来不喷香水。
所以这气息是谁留下的,不言而喻。
她慌忙把车窗打开,抬头刚想制止车外的人暂缓上车,驾驶车门便被从外打开。
时述探身入内,落座的瞬间,身形亦肉眼可见地滞了一下。
苏途:“……”
他闻出来了,却什么都没说。
只是在启动引擎之际,低眸关了副驾车窗,隔绝透凉的夜风直吹后,才顺从她是蓄意遮掩,将后座两扇车窗各开了一半。
而后轻踩油门。
任由沉默蔓延着驶向终点。
苏途压抑了一路,到底还是没能忍住煎熬,在他推门下车之前,一把将人扯住,磕绊又不安地问:“我…可以解释吗?”
时述像全然没什么脾气般,也一如既往的全都由她,安静坐了回去,眼眸低垂,等她的下文。
程淮有一点说的没错。
她就是个遇事只会逃避,不想解决的人。
尤其是在被这双深不可测的黑色眼睛,毫无情绪地牢牢锁住的时候,她其实已经有点怕的想哭、想逃了。
却到底还是心有期冀,不想让矛盾生根发芽,让大家都不开心。
她努力按捺下心慌,在他的凝视下,缓慢地组织语言:“就是、陪你去看材料那天早上,我去量了个房,对方上来就说,要补充一条‘不得退单’的条款,而在此之前,你又已经连着两次,给我介绍单子了。”
“所以我就很自然的以为,那是你介绍给我的客户,就和他签了那样的合同。”
“直到今天下午,我到他们公司去聊需求的时候,才发现找我设计的人原来是程淮,他故意不露面,故意和我签了那样的合同,就是为了方便之后掌控我。”
“我本来是想聊完,就和你一起去吃饭的,但他以开会为由晾了我两小时,直到我准备离开才出现,并明确告诉我,想听需求就跟他一起去吃饭,如果今天不去,他不定哪天还有时间。”
“所以我只能跟他走,包括在饭桌上那些话,也都是因为他只能听得进那些话,我只有先顺着他,才能尽快达成自己的目的,尽快完成设计和他撇清关系。”
“没回你的消息,是因为他当时就盯着我,而且我确实也没想清楚,应该要怎样解释你才不会生气。”
“真的不是故意不理你的……”
兴许是看她言辞恳切,时述紧锁的眉目终于还是松动了些。
至少。
她还愿意这样长篇大论的同他“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