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一直被说亲缘浅薄,她就算有在配合“化解”,却也不见得真的信过,可等真正的家人走了,却又开始希望,这化解方式其实是有用的了。
她定定看着腕上的宝蓝手串,神思一转,忽然就笑了下:“不过现在看来,好像确实是有点用?”
她现在不仅有朋友,还有男朋友了。
不是么。
想到这里,她又将袖子再往下拉了点儿,露出下方金属质地的太阳花手链,弯着眼尾,炫耀一般亮给面前的人看:“所以我决定,以后就这样戴了。”
“好看吗?”
时述垂眼,视线认真停驻了会儿,看着她纤细白皙的手腕,将那冷清的玫瑰金粉衬得更加闪耀:“好看。”
他伸手,把那孤零零立着的手臂带至腰间,从而将人拢进怀里,揉着她的脑袋,保证说:“很快,我们就会有自己的家了。”
暖黄灯光下,两人垫靠在彼此肩上,感知着咫尺间的体温与心跳。
各自都沉默了会儿。
其实关于这些事,过去这么久了,苏途的感受基本都已固化,也不会再时常拿出来解读。
但现在仔细想想,才发现这条手串她大学那会儿就戴过,且似乎刚好就是在和程淮交往那段时间,之后分手,她把手链收起来了,到去年传出他准备回国的消息,她又翻出来戴了。
的确也有点过于巧合了。
也许对此不关注的人感觉不到,可但凡有点了解的,都知道她平时几乎是不戴首饰的,却独独对这一串情有独钟。
所以几个月前的晚宴上,方沁才会盯着她的手腕,突然就应激起来。
既然方沁是这样。
那他呢?
苏途想到什么,忽然喊他:“时述。”
他靠在她身上,低声应着:“嗯。”
她拉开一点距离,看着他的眼睛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以为的?”
像是知道他大概率不会老实回答,于是边说边猜:“要是在教我游泳之前的话,那是在会议室对平面的时候?还是在茶室忽悠我签不平等条约的时候?”
说着又想起什么:“不对,年夜那晚我就已经戴上了,按你对我虎视眈眈的程度,不可能注意不到。”
“所以也就是说,起码从年夜那晚开始,你有一直以为我心里还有——”
话没说完。
他就又冷着脸,将人摁了回去。
苏途脑袋被扣在他肩上,懵懵地眨了眨眼,有点儿无语:“……”
又装死?
自己也觉得挂不住了是吧?
她顺了顺思路,没忍住拍了下他的腰:“你怎么这么能憋啊?”
时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