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羞赧、憋屈、气愤,都已经在过去的五天里渐次散去,她抿了抿唇,情绪很稳:“其它就算了。”
想了想,又平静地与他商量说:“看材料可以,但现在这个时间,建材市场已经关门了,我大概周四上午会有时间,到时候就在那边碰头,可以吗?”
她冷却的眸底一片荒芜,如大厦倾倒般无可挽回,时述却仍然心存不甘,固执想将这些碎片再继续拼凑:“我错了。”
他手中力道愈紧,艰难挤出的声音暗哑又破碎:“苏途…我真错了。”
可她已经决定翻篇,已经不想再深究这些细节了:“嗯,我知道了。”
她顺着他的话说,而后活动了下手腕,示意他弄疼自己了,待他仓促撤手,才又耐着性子问:“还有别的什么事吗?”
时述:“……”
她点头:“那我先进去了。”
他却又扣着门板,不肯放行:“苏途……”
喊她名字,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苏途也不懂,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来干嘛,那到底又为什么还要来呢?
既然已经在远离她了,那就坚定一点,远离的彻底一点不好吗?
她不想把场面闹得太难看,也真的已经很累了。
等了一会儿,见他还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也只好认输一般,提起手里沉重的电脑包与相机包,真诚的请他放过自己:“让开好吗?”
“我真的还有工作。”
时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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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门进屋,黑暗中沉沉吁了口气,不知怎么。
就觉得身体好像更乏力了些。
垂眼把设备放在桌上,刚窝进沙发准备歇会儿,手机就又响了起来。
中瑞大厦的办公平面做好那天,苏途就主动问了程淮的时间,对方除了回复不确定,就是拖延晚点再说。
直到今天她懒得问了,由着他这么拖着,对面反而来了消息:【明早十点,来事务所】
【图面处理干净点,别什么垃圾都带来让我看】
语气不佳,苏途倒也还算习惯,当然也可能是她这会儿实在没什么力气较劲,最后就只格式化地回复:【好的】
过后便撑着胳膊爬起来,挣扎着回到工作台前,打开电脑,把图纸逐张检查了遍后,又开始纠结,要不要在原基础上再加两稿方案。
尽可能在每个区域都做到与原方案互补,这样在他否定原方案的方向时,她就可以直接调出备选方案,来供他选择。
最后还是这样做了。
尽管如果他有心挑刺,这么做的作用其实不会太大,但总之,能尽快解决就还是尽快一点吧。
她实在没有精力过多周旋,想彻底摆脱,就只能速战速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