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芬迟疑道:“先进奶奶家来坐坐?”
苏途摇头:“不用了。”
“准备走了。”
王秀芬想起什么,也没多留:“那也行。”
“趁早了回,再晚又该不安全了。”
苏途闻言,不由环顾了下四周,多问了句:“这里现在还是很乱吗?”
这一片从前就乱,近些年因为拆迁拆不掉,本地人又不愿意住,大多就都低价租给了外来人员,因此格外鱼龙混杂。
对原本住在这儿的老人与小孩,就都不太友好。
王秀芬叹了口气,无奈道:“可不是嘛,时不时地就要出点乱子,不过倒是比以前,随便出点什么事,都得跟人命沾边好多了。”
而后惯性地随口便唠起来:“就你上学那会儿,不还有个小伙子,大半夜的腰上被捅了几刀,后来警车救护车一起来的,那场面,哎哟喂……”
苏途听到这里,神情倏地滞住,眼前瞬时晃过两道具象而狰狞的疤痕,和一段已经久远到有些蒙尘的记忆,瞳孔一点点放大,无意识地重复其实字眼:“腰上……”
“被捅了几刀?”
“是啊!”
王秀芬一脸惋惜道:“那血流的呀,到第二天早上都没清干净。”
苏途神情怔怔,像多年疑问终于有了线索,有些急切地追问:“那您知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后来又怎么样了吗?”
王秀芬却被问得一愣,而后有些尴尬笑着找补:“那……那哪能知道啊,奶奶也没亲眼看见,还不都是听前面刘老头说的嘛。”
苏途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半晌才懵懵地点了点头,请她自便之后,便有点恍惚地立在原地,独自陷入到一段久远的记忆之中。
……
从很早开始,苏途就很明确自己的人生信条。
平凡,安稳。
也因此。
不喜欢太出挑的事,与太耀眼的人。
但大概在十四五岁的时候,她稚气的五官渐渐长开,褪去婴儿圆润的轮廓也愈渐分明,即使是穿着宽大统一的校服,安安分分待在几千人的校园里。
也还是经常会受到一些不必要的关注。
高中有段时间,学校立有个男生追她特别疯狂。
而当时她唯一的朋友,以铅球体育单招和她进入同所高中的郭家韦,就成了那个男生的长期针对对象。
因为一个契机,向来温吞软弱的她,因为想护着郭家韦,在应激之下,让那个男生当众丢尽颜面,又意料之外的,收获了一群体育生的欢呼。
于是事情的结果,无疑就是将对方得罪得更加彻底。
可这二者,其实都不是她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