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遇脸色变了又变,最终恢复成原样儿,点点头说知道了,然后起身。
“走了,回家补觉。”
汤遇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崭新的翻盖手机,“我换号码了。你的电话,说一下。”
阚静宜大怒:“难怪我这几天怎么都打不通你的电话!”
新号、新手机,新的开始。
汤遇以一篇狗仔拍到他现身医院的八卦新闻,结束了这场漫无边际的荒唐假期,再度回到大众视野。
当然新闻不是巧合,是阚静宜提前联系媒体安排的。照片是她出院那天拍的,戏得做全套,不做白不做。既顺理成章地解释了汤遇自金雀奖颁奖礼之后的突然消失,也顺势给这位新星造了一波话题度。
汤遇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连轴转,跑媒体、做采访,通稿一波一波地发。
他与贝英迪在金雀奖之夜的一吻,在舆论中发酵不止。
两人成为当年大众最喜爱的一对“金童玉女”。
代言有了,杂志封面拍了,新戏也定下了。
汤遇开始忙碌,开始忘记譬如朝露里的一切,他要摘掉舒扬的标签,摘掉同志片演员的标签。
阚静宜给他签的新戏是一位老牌大导的续作,他在里面演一个配角。戏份不多,但人物张力很足,如果演好了,是很出彩的。
电影拍摄周期整整三个月,计划在港岛闭组拍完。
临飞的前一晚,他在家里把那位导演的前作翻出来重看,一帧帧地暂停、倒带,揣摩镜头的意图、角色的情感,屏幕光影晃动,主角正走进一场家赌场……
看着看着,思绪飘了。
他突然想起来一个人。
周竞诠。
Marcus。
他现在在哪儿?在干嘛?
他会不会因为我没再出现,松了一口气?
想到这里,汤遇恶劣的大脑又开始作祟。
凭什么放过他?
凭什么?
就像他小时候,玩腻了的玩具可以扔了,但绝不能让别的小孩拿去玩,哪怕自己已经不喜欢,也得抢回来摔了。
等拍完戏三个月之后回来,估计那人早把他给忘了。
不行,不行!
他一下从沙发上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