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他轻叹一声,最后全都变成了纵容和默许,将五指轻轻搭在陆瞬的后颈,仰着脸,慢慢地调节自己的呼吸。
…
这一次发作没有上一次持续得那么久,感受到身体里的那阵热潮褪下,贺秋停便哑声叫了停。
陆瞬立刻停下来,动作干脆地走出浴缸,没有丝毫的纠缠。
贺秋停看着他那双低垂的眼神,觉得反常,没有半点情欲的混沌,反倒是异常清醒,压着一股要溢出来的悲伤。
陆瞬大概是意识到他的反常了。
如果说昨天的事能用张文骞下药来解释,那今天的事,又该因为些什么呢?
贺秋停整个人思绪飘忽,想不出一个像样的借口,本质上也不想去欺骗陆瞬,于是沉默地去花洒下冲洗身体。
陆瞬无声地跟过来,扶住他微晃的手臂,怕他摔倒,但嘴唇始终抿着,一言未发。
直到贺秋停洗完出来,陆瞬把浴巾塞进他怀里,干涩的声音才冒出来,“你出去躺会儿吧,我来收拾。”
陆瞬把浴缸和地面收拾好,自己草草地冲了个澡。
只剩下冷水了,寒意刺得他皮肤发紧,心情直线地向下沉。
他想起前些日子李风对他说过的话。
“秋停可能有重度焦虑症。”
“需要介入药物治疗,不然之后可能会有自伤倾向。”
自伤倾向…
陆瞬想不明白,贺秋停今天把自己沉在冷水里,真的是因为药效没过,以此来压抑药性吗?
还是说他就是想要溺死在那一缸的冷水中,不料被自己发现了,才随口找了这样的说辞,让自己帮他疏解。
悔恨的情绪涌上来,陆瞬恨自己的神经太过大条。
其实那天听完李风的话后,他就联系了天穹港最顶尖的心理医生,对方让他带着病人来看看。
但那是贺秋停,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会承认自己有病,又怎么会容忍自己去看心理医生?
陆瞬不知道怎么向贺秋停开口,再加上最近看他的精神不错,这事便就这么搁置了。
明明今天早上贺秋停还好端端地,冲自己微笑,换了自己买的衣服。
对!
陆瞬自以为捕捉到了重点。
贺秋停从来不穿深色的衬衫,自己给他买的这件黑衬衫被放置了很久,怎么就今天想起来穿了?
难道是他不想活了,想在生命的最后留下一点念想?
陆瞬心脏陡然沉坠,胡乱擦干身体,赶紧出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