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笃定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是在贺秋停书房里,他无意间翻到了那张足球场的设计图,又或许是他真真切切地经历过贺秋停的生死一刻。
贺秋停在心跳骤停前,对他说:
“我爱你”。
贺秋停在嘴唇发绀的时候,还不忘安慰他,让他不要怕。
贺秋停在临死前,云淡风轻地把自己毕生执着的事业、野心、财富,毫无保留的,全留给了他。
陆瞬心里清楚,他和贺秋停在一起,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都一定会被诸多外界的眼光所审视,也一定会有重重障碍的阻绝,但陆瞬绝不允许自己再发生任何的动摇。
在他的世界,自我认知就是最高法则。
他认准了贺秋停。
所以除了贺秋停,谁都不行。
…
有的地方已经干了,结成了薄薄的一层膜,贴在皮肤上泛着光亮,陆瞬不得不多使些力气,认真仔细地擦好几遍。
贺秋停身上的红晕本来已经淡退,经过这么一擦,很快又红了起来。
陆瞬边擦边感慨,这人的皮肤真是薄,脸皮也薄,总是藏不住什么情绪。
自以为冷着双眼睛,紧绷一张脸,将嘴唇抿成一道直线就能遮掩住底色,可下一秒,脸就会从耳根红到眼尾,将那些强装的镇定出卖得一干二净。
不过贺秋停好在情绪稳定,工作的层面上,他很少有情绪波动,反倒是在自己面前,情绪展露的更多。
想到这儿,陆瞬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起头,看了一眼熟睡的贺秋停。
床头灯柔和的光晕洒落在他的脸上。
他的头歪在枕头里,睫毛低低地垂着,偶尔轻颤一下,卸下防备后的样子就像是一只倦懒入睡的小猫。
陆瞬的目光柔和,慢慢收回视线,继续给他清理。
某些地方很很难擦拭到,陆瞬只得把手垫在贺秋停的后背,扶着他翻过身,让他侧躺着把后背对着自己。
贺秋停的身体软得不像话,迷迷糊糊地哼唧了一声,呼吸依旧平稳绵长,完全任由他摆布。
陆瞬擦干净后,给他换了一身清爽的睡衣,又换了新的床单,小心翼翼地给人盖好被子,然后打开了空调通风。
把一切都收拾好后,陆瞬才走进浴室冲澡,洗完澡回到卧室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贺秋停侧身躺着,半边脸陷在枕头里,额前垂落的几缕碎发微微凌乱。他睡得很熟,一点儿也没被陆瞬进来的声音惊动。
但陆瞬还是轻手轻脚的,他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进去,迎面扑来的是贺秋停的温度和气息,温柔恬静,近得触手可及。
悬在胸膛里的东西轻轻地落了地,陆瞬终于松下一口气,他舒服地喘息一声,释放疲惫的同时久违地感到了一丝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