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柏宜一步跨过那道溪水,如同站在池却的对立面。
“我不想要你过你现在的生活,”齐柏宜说,“我想你和我走。”
要是让十八岁的齐柏宜,不说那些冠冕堂皇的“没关系”、“想去就去”、“交通便利”之类自己都不信的鬼话,齐柏宜想说的则是:“我要你留下来陪我。”
要什么,不要什么,他们总是善解人意地不敢要,最终和彼此越走越远,也把自己丢掉。
池却看他很久,其实也看不清什么,问他:“所以我们是因为这个吵架的,你也是因为这个生我的气,是吗?”
齐柏宜说对,池却就迟疑了,看起来没有完全相信地小声说:“我会这样吗?”
不管那部相机有没有变成垃圾,不管池却手机里的相片是不是齐柏宜,齐柏宜也还是会觉得,要是再来一次,池却的选择一定会是阿勒泰。
没有人比他更爱阿勒泰。
他有点想笑,但又笑不太出来,肯定地点点头道:“你会。”
池却沉默了几秒,给他道歉:“对不起。”
齐柏宜懒得听他道歉,正要说什么,池却就也跨过了水面,站到他面前,说:“可是我现在更想和你在一起。”
他们走回去的时候,摄制组的一些人已经熬不住、要么是喝多了回毡房里睡觉了,剩下还在外面坐着的大多都是本地人。
齐柏宜没和其他人睡毡房,他不习惯睡觉的时候边上有人,毡房里又是混住,男男女女都睡在一张板子上。
他夜晚有些声音就会醒,边上的人有什么动作也会立刻察觉,因此还是睡自己带来的帐篷。
这样差的睡眠质量,工作又比较特殊,拍摄的时候没有几天是能睡得好的,齐柏宜真的算很高精力的那类人群。
池却不大能理解,“你这样白天不会困?”
“会困啊,”齐柏宜说,“拍着拍着就不困了。”
其实是熬过劲了。
池却一向不太会接话,只好说:“那你很厉害。”
齐柏宜翻他一个白眼,没见过这样说话的。
齐柏宜要回自己的帐篷,池却的被子和东西都在毡房里,齐柏宜都一只脚踏进帐篷了,他还站在原地没走。
“干嘛你,”齐柏宜探出头说他,“不用送了,安全到家了没看到吗。”
池却一脸冷静,但语出惊人:“我想和你睡觉。”
“你大爷的……”齐柏宜吓一跳差点把帐篷跟着一起顶起来飞走,随即冷笑了声,问他,“你还想干嘛啊,一起告诉我,用不用和你在这来一发?”
池却理解丝毫没有差错,点点头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