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柏宜站在池却家门口等他给自己开门,池却把门打开后说:“今天我妈妈不在家,你进来吧。”
池樱今天是去出差,去深圳学习,未来一周都不在。齐柏宜畅通无阻地进到池却的房间里,发觉那里摆了一套新的桌椅。以前是没有的,池却写作业只能在客厅那张桌腿不牢固的桌子上凑合。
新桌子上放了一盒蛋挞,齐柏宜一看就知道:“谁带你去的肯德基?”
“安奇。”
池却说,没多说一些别的细节,催促齐柏宜,“快吃。”
齐柏宜边吃嘴里边喷蛋挞皮的碎屑:“小池啊,今天在学校都做了什么啊。”
池却就用手把桌上的蛋挞碎片一粒粒捡起来收到手心里,说:“上课,下课。”
池却这个人一向是很难搞的,齐柏宜追问:“你就光上下课啊,没有和同学聊聊天什么的吗?”
“没有。”
高三了谁会有那么多功夫理一个不明来历的插班生,池却其实知道他不讨大部分人喜欢,还是与池樱的美好愿景背道而驰。他也不是第二个一呼百应的齐柏宜。
“诶,你这样不行,”齐柏宜说,“年轻人嘛,还是要活泼向上一点。另外我发现你最近是有点不对劲,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池却少见地没听完齐柏宜说话,“我哪里不对劲。”
他这样一问,齐柏宜反而顿住了,想了一会儿才说:“你是不是不喜欢厉洺啊。”
池却看着齐柏宜的眼睛说:“我为什么要喜欢他。”
“不是,”齐柏宜努力向池却表达他的意思,“就是你看,我是想让你在新的环境不要那么孤单嘛,厉洺人其实还是可以的,有时候还会帮我看作业,还有那支药膏,就是他给你的。”
池却抽了张纸巾,把齐柏宜吃的那些残渣从手上擦除了,没什么表情地说:“他就给我一只药膏,需要我怎么样?我可以把钱还给他。我没有说他人不好,他也没有做什么不对的,但确实是不喜欢他。但不止是他,我不喜欢的人很多,包括你的朋友。”
池却说:“要是我能选择,我现在不会在上海,我没有融入这里的想法,你也不用为我费心费力。”
他停了一下,说接下来的话需要付诸一些勇气,“齐柏宜,我是心情不好,你要是真的想让我开心,你就只和我玩儿,可以吗?”
齐柏宜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池却第一次向他表达一些外表之外更深处的东西。按理说这样的信任来之不易,但现在齐柏宜就是接不住、答不好。
池却说完,也知道齐柏宜不可能答应,往后退了一小步说:“算了。”
齐柏宜不知道怎么回答池却的问题,但也不想算了,他和程昇、厉洺,对他来说都不大一样,现在要他放弃谁,选择谁,好像都有点困难。
他拉了一下池却的手腕,“怎么就算了呢…。。”然后也说不出更多了。
他不知道池却以前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池却从不和他说。齐柏宜也想不到池却能和谁说他的不喜欢和不愿意,可能确实有这样一个能够和池却做知心朋友的人,显然那个人不是齐柏宜。
艾尼二十岁就在舞厅跳舞,白天做超市的洗衣皂销售员,最开始的女老板是个姓池的汉族女人,对她很好,有时候会给她带自己做的糖醋小肉,允许她周五下午早半个小时下班接弟弟放学。
遇到池却,那间超市已经倒闭了,老板也早换了人,那人人品不好,艾尼没要到属于她的那份遣散费。
一开始,池却和她说自己的名字是楚阿克,艾尼没做他想,后来在舞厅见到来抓池却回家的池樱如同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