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柏宜说“不能”,但过了几秒,又说:“过两天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我陪你去。”
池却来前担心齐柏宜很忙,他则游手好闲会不会不太好,但齐柏宜一开始把他每天的生活都安排得很满,池却录完冬不拉,齐柏宜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把吉他。
池却知道他收敛了,自己在录音棚和剪辑室里熬夜,但很早就让池却回家睡觉。
一开始是没拦着,直到池却去医院的那天,复查完出来,看到齐柏宜歪着头,坐着睡在医院的椅子上。
“你不觉得晚上更有灵感吗。”
齐柏宜被池却叫醒,边打哈欠边说。他白天能坐着刷一天短视频,所说的灵感每次都在傍晚才能拜访他的大脑。
这几天齐柏宜也并非一直待在办公室熬夜,期间和公司谈了下这次的项目,《足迹中国》看了他们的底片,已经确定了收录计划,现在就等后期完成把成片交上来,且还外派了一名央台的专业人员协助剪辑工作。
齐柏宜是那种做不好就一直焦虑从而一直做的那种人,这几天压力大没事找事,往池却身上扔过不少玩具。
池却照单全收,包括一只水果味的橡胶制品。
他没这种灵感的烦恼,只问齐柏宜:“你什么时候有空?”
齐柏宜萎靡地说:“约好了的推不掉,这个阶段的工作结束,怎么都得秋天了。”
“干嘛,”齐柏宜问他,“你寂寞了吗,没有我陪你不行了是不是。”
池却很轻松没有负担地就说了“是”,又眼睛亮亮地问他,“齐柏宜,你愿不愿意看看秋天的阿勒泰?”
上海的梧桐叶落黄的那个礼拜,齐柏宜前一个晚上结束工作,睡了个好觉,跟着池却登上了飞往阿勒泰的航班。
这趟不是工作,没有别的目的,齐柏宜是为了池却,和他口中满山黄色的白桦林。
池却的行李比齐柏宜要大件一些,托运物品里有他的滑翔翼。
齐柏宜一开始是不赞成的,比池却这个摔过跟头的对这种运动还要应激,和他冷战了半天,最终还是没办法,因为池却认真地看着他问:“你难道不想我赢吗?”
齐柏宜和他对峙了一分多钟,想到池却说他搞不明白的、齐柏宜的摄像机快门。
或许人就是不能互相理解的,因为世界太大,未知太多,但茫茫人海,他选择了与池却互相依靠,那么好像是该包容对方的疯狂。
他也没再反对,只说:“我其实是知道你不会改的。”
那天并不算个好天气,风很大,阿勒泰也刚下完一场雨。
齐柏宜跟着池却一起到达指定的起飞点,一开始还有些浑不在意,但等池却真的穿好装备确定固定拉索的时候,他又突然跑过去,抓着池却的肩膀,说:“注意安全。”
“记得降落回我身边。”
所以就是因为这句话,池却在天空盘旋的时候也仿若踩在实质一般的陆地,飞行不是人类的专利,但翅膀会接纳永不服输的自己。
池却带着高空的冷空气,停在距离齐柏宜几步的远处,掀开护目镜,低头亲吻齐柏宜的嘴唇。
“谢谢你愿意为了我来阿勒泰。”
齐柏宜笑着推开他,说他肉麻,然后把拳头捏起来假装成话筒递到池却嘴边,问他:“请问这位飞行员先生,此次飞行任务圆满完成,您现在有什么想对大家说的吗。”
池却看了他一眼,抓住齐柏宜的手腕,回答:“感谢风,感谢世界,感谢齐柏宜。”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