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齐柏宜沉默的时间太久了,他后知后觉地产生一些担忧地问:“我不可以去吗?”
齐柏宜脸上挂着池却的墨镜,稍微大了些,所幸他鼻梁高才不怎么往下掉,只是戴久了会压得耳朵疼。
他把墨镜往上别在额头上:“你想用什么身份来啊?”
“不熟的高中同学?”
池却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笑了一下,说:“你居然会亲不熟的高中同学吗?”
齐柏宜冷笑一声:“那说明我是个没有什么底线的人。”
池却脸上的笑挂了很久,笑得胸腔都震动,过了一会儿才说:“那我还是想跟你谈恋爱。”
齐柏宜的飞机起飞的那天,池却把他们送到机场,自己的票买在半个月之后。
程昇在安检口前兴致不高,但还是尽显傻逼本色,假装哭哭啼啼地说老同学一定要经常找他们聚一聚,想起来了就不准再忘记了,也不准再把他的微信删除。
趁着其余人办行李托运,齐柏宜在手机上查池却那趟航班的信息,说:“行,到时候我去接你。”
池却背上背着齐柏宜的包,把他送到安检口再拿下来递给他。
他抓着齐柏宜的手,很轻地捏了一下掌心又放开,说:“降落和我说。”
齐柏宜点了点头,办完托运的其他人朝着安检口走过来。池却看着他,突然想到什么,又凑近他一些,他距离齐柏宜很近,往他的耳朵上吹气:“我还是把话在这里说完吧。”
飞机开始滑行以后,齐柏宜坐在位置上,耳朵还是很红。
他离开的准备还算充足,在外套里面穿了回到夏天的短袖,背在背后的相机也只有那台在冰川底下泡过水的,储存卡放在最保险的一个口袋,方便一落地上海,就找到常去的最信任的专业维修。
飞机离地有很短暂的一段高度攀升的时间,那是失重感最强的时刻,鼻腔里都是程昇口香糖的薄荷味。
他在安全、温度舒适的机舱里,却还是能感觉到耳边有风。
池却对他说爱,叫他“joldas”。
这次他没有把那些情感带到高空摇摇欲坠,他把齐柏宜的心接在地面,说:“一定要等我。”
两个星期的时间,池却回了阿勒泰,别日客一开始见他回来,并不知道他已经想起来,池却告诉他之后,很兴奋地问了他一堆问题。
把需要交接的工作和别日客交代完毕,别日客问池却:“池老板,真的打算一直待在上海了吗?”
池却想了想齐柏宜的工作性质,说:“那可能也不一定吧。”
他开车到奶奶的夏牧场,看着那个八十多岁了还神采奕奕给羊剪毛的老太太,用哈语说:“奶奶,我喜欢上一个男人。”
叶尔达娜没看他,说:“那你把他带回来跳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