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子穿好了。”
许霁云实时汇报穿衣进程。
他压低了声音,怕对方没听见关键词,就又强调了一下:“裤子。”
闻樾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几分,他叮嘱道:“外套要选厚一点的,今天晚上有点冷。”
虽然这一路上不用见风,但是他还是得让许霁云穿厚一点。
“好了,我穿好了。”
过了三分钟左右,许霁云就穿好了所有衣服,“你什么时候到家?”
闻樾的嘴几乎是完全贴着手机:“电梯里。”
许霁云回他:“我在沙发上。”
电梯里很安静,闻樾终于能清晰地听到对方的声音了。
静下来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灼烧了一样,火辣辣地疼。
刚才又喊又叫,还灌了那么久的冷风,脑子里还乱得嗡嗡叫,现在后遗症来了。
不过他没时间想自己怎么办,他到家门口之后就直接冲了进来,鞋都没换,找到了老实坐在沙发上的许霁云,蹲到他的身边:“现在还好吗?”
许霁云的脸色很难看,苍白得如同一张纸,但是唇色异常殷红,像是用帕子使劲擦过一样。
“走,”闻樾不想耽误时间,“先去医院。”
许霁云也没有磨叽,他跟上了闻樾的脚步,紧紧贴着对方的身子。
“闻樾,如果我……”
“别说这个,”闻樾捏着他的手,将他扣在自己的怀里,“前天刚检查过,医生说你的身体能坚持到这个月底的,别瞎想。”
许霁云闭上眼睛,点点头:“其实我现在也没那么难受了,你也别……瞎想。”
事实上,他现在脑子有点晕,还止不住地想咳嗽,说不上是什么很大的反应,但确实是处于一种很危险的状态中。
这样的说辞,只是为了让闻樾安心一点。
“嗯,可能只是看上去比较夸张,你这个病本来就是会咯血的。”
闻樾的声音很哑,不知道是在安慰许霁云,还是在安慰自己,“反正我们本来就计划明天住院,早一个晚上去也没关系的。”
“……嗯。”
半夜的急诊总是让人惊心动魄。
其实各项检查和紧急处理之后的结果还好,如他们猜测的一般,这只是胸内大血管管壁破裂的“正常反应”。
不过许霁云目前的情况还是不容乐观,早一点住院观察也好。
今夜医生暂时没有给出十分确切的处理建议,但是他们隐隐传达了一个消息——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尽快做手术。
许霁云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已经挂上了氧气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