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樾叫住了他,目光透着几分锐利,但是语气平平,听不出一点波澜,“你不用这么做,你的工作不包括照顾我,如果我有需要,我会找阿姨。”
这套房配了两间保姆房,但是常年空置着,就是因为闻樾不喜欢陌生人进家门。
除了让阿姨定期上门打扫卫生和家庭医生例行体检以外。
“可你不是不喜欢让外人进家门吗?”
许霁云抬眸,不太甘心地抿了抿唇,“我这么做,你会嫌烦吗?”
闻樾的呼吸陡然间紊乱了几分,片刻后又恢复正常:“你说呢?”
你说呢。
许霁云干巴地咽了一口口水,那双漂亮的眼睛又好像受了委屈似的,红了几分。
他眉眼低垂,不想让对方瞧见自己这副样子。
“我知道了,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越界。”
许霁云转身离开了。
那几步路走得有些虚浮,像是下一秒就要倒地似的。
闻樾注视着他的背影,心中那副烦躁不安的情绪久久不散。他回到餐厅吃完早饭,吃完之后又阴沉着一张脸,去玄关处换鞋。
换鞋的时候,他看见衣架上挂了一条围巾。
昨天晚上这衣架上没有围巾,这是许霁云刚才挂上去的。
闻樾取下了那条围巾,但没有带走。
他的拳头无力地敲在鞋柜边的墙壁上,声音不大,却震得他手指骨节生疼。
客厅内平静了下来。
快到九点钟的时候,许霁云才从床上爬起来,匆匆洗漱一番之后,又检查了一下梳妆台和洗手池有没有血迹。
要是被闻樾发现了,这还真是不好解释。
方才那一两个小时的时间,许霁云根本就没有再睡回笼觉,他躺在床上,侧卧着发呆。
心思越重,越睡不着。
昨天晚上他又做噩梦了,梦到闻樾,梦到韩劭非,还有和旧经济公司的一切恩怨。
他梦到了一个有阳光的午后,闻樾坐在飘窗边上给他弹吉他,他在不远处做甜品,倏然间,吉他声音停了,闻樾走过来,环住了他的腰,偷摸跟他说,让他多放一点芒果。
他又梦到了一个下雨的夜晚,闻樾满身满脸都是血,许霁云以为对方出了什么意外,细细询问之后才听到对方说,霁云,我替你教训他了,以后他不会再来骚扰你。
闻樾总是怨他无情,怨他自私,怨他抛弃了他,但是殊不知,在多年前那个夜晚,许霁云是想过和对方一起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