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沈霁拿起手机,快速翻找出裴志远的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很快被接起。
“下雪了。”
沈霁对着话筒,声音冷淡,与刚才和裴泽景通话时判若两人。
“是啊。”
电话那头的裴志远笑道:“你和裴泽景约定是今晚要去南郊那里看雪?也不知道你们怎么约那儿,有什么好看的。”
“嗯。”
沈霁毫无情绪地说:“我们大概九点多过去。”
裴志远很满意:“那我带人提前过去,藏起来。”
“你带一两个人就行。”
沈霁替他考虑:“人多会留下更多的痕迹,裴泽景出了事,裴老爷肯定会仔细找人查。”
南郊的冬夜,万籁俱寂,只有雪花簌簌落下的细微声响,厚重的云层遮蔽了星月,唯有地面皑皑积雪反射出一点死寂般的微光,和北郊的雪景截然相反。
沈霁将车停在一条偏僻小路的边缘,推开车门,裹紧身上的黑色羽绒服,他抬头,望着这片空无一人的旷野,纷乱的思绪竟奇异地沉淀下来,就像暴风雨来临前平静的海面。
没过多久,身后传来脚步声,沈霁没有立刻回头,直到那脚步声在身后几步远停下,才转过身。
“裴泽景人呢?”
裴志远在沈霁身后和周围扫视了一圈,眉头立刻皱起:“你怎么一个人来的?”
雪花落在沈霁纤长的睫毛上,他轻轻眨了一下:“你不是人吗?”
裴志远愣住,随即,他猛地意识到不对劲,呼吸在零下的空气中凝成白雾,就在他往后退时,沈霁跨步上前,身影已如鬼魅般贴近他后背,右手从衣兜里突然摸出一把匕首架在裴志远的脖子上,冰凉的刀刃贴着裴志远颈侧温热的皮肤,激得他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所有动作僵在原地。
这是一把造型简洁却异常锋利的军用短刀,是裴志远平时喜欢玩的,沈霁左手扣住他肩胛骨关节,从暴起到锁喉不过半次心跳的时间。
“裴志远!”
他手腕微微用力,刀锋更贴近一分:“如果你不是投胎投到裴家靠着裴家的姓氏和资源,早就该烂在阴沟里,还能像个小丑一样上蹿下跳地折腾这么久?”
裴志远脸色瞬间惨白,额头沁出的冷汗与雪花混在一起,但他仍强撑着,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竟然为了裴泽景想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