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霁,到零点会馆来找我。”
裴志远说:“这次你帮了大忙,庆祝一下。”
沈霁听到零点会馆皱了皱眉,那是纵情声色,纸醉金迷的高级场所。
“我现在要回麓云。”
他说。
“你这么早回去干嘛?”
听筒里传来冰块碰撞杯壁的脆响:“裴泽景还和那赵又言一起呢,说不定今晚他就不回去了。”
沈霁的胃里突然一阵绞痛,痛得他捂着胃子说不出话。
“沈霁。”
裴志远的声音带着微醺的酒意:“我怎么觉得你现在不听话了。”
那一股钝痛又翻搅着往上涌,沈霁只能缓缓地呼吸,把压在胸腔里的闷气一点点吞回去,等胃里的绞痛平息后才开口:“我现在过来。”
裴泽景在极好的素养下把这顿晚餐吃完,他实在受不了赵又言聒噪的声音。
两人分别后,他坐上迈巴赫的后排,车窗降下,初秋的夜风裹挟着梧桐叶的气息灌进来,男人松开领带,让夜风吹散身上沾染着对方浓郁的香味,还是沈霁身上的味道好闻,一股清冽的茶香。
车子驶入东榆街十字路口等红灯时,裴泽景的目光突然落到街边一家排着长队的粤式糕点店,里面的干蒸蟹黄酥很好吃,沈霁总说那酥皮像是初雪落在舌尖的感觉。
那时,他在书房熬夜,沈霁端着一盘酥点站在门外:“饿了吧?这是东榆街那家老字号,排了四十分钟队买的,很好吃。”
他起初只是随意尝了几口,没当回事,可后来沈霁有时下班会特地绕道去这家店买。
有一次赶上暴雨,他先回了麓云,没想到那人依旧撑伞去买,等人进屋时裤脚都湿透了,外套内侧却还小心地护着点心,连一滴雨都没沾上。
沈霁有时候是真的乖。
“在边上停一下。”
裴泽景侧头看着排队的人:“你去买几份干蒸蟹黄酥。”
等了半个小时,司机提着几盒点心回到驾驶位,裴泽景把点心放在一旁的位置,仰头靠在车垫上,阖眼小憩。
车子快要到麓云时,裴泽景的电话突然响了,他不紧不慢地从兜里摸出来,是江思旭打来的。
“泽景,你可藏着掖着呢,在零点玩为什么不叫我?”
“嗯?”
裴泽景换了个姿势,不明所以地问:“我没有。”
“呵。”
电话那头传来江思旭的轻笑:“我在走廊看到你小情人儿了,那个沈医生啊,你还说你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