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泽景仰头,喉结颤动:“站在那里不过来?”
沈霁见他黑色西装扣子齐整,袖口熨帖,连发丝都没有半分凌乱,随即释然地低下眼睫,不过是一场虚惊。
可。。。。。。他这又是在矫情什么呢?
裴泽景向来掌风握势,身边从来不缺人簇拥,于他而言只需一个眼神,便足以决定一个人是被留还是被弃。
想到着,沈霁很淡地笑了笑,不过一瞬,便归于平静,明知结局的赌局里,却还是贪恋着那一刻的温度与目光。
沈霁走到一旁的储物柜前,从柜子里拿出杯子倒了些矿泉水,端着杯子在裴泽景身旁坐下。
“喝点水。”
他又从衣兜里取出药盒:“再吃一粒醒酒药,第二天头才不会痛。”
裴泽景接过水杯,却没有立即喝下:“随身携带?”
“嗯。”
沈霁整理着手上的药盒:“来的宾客肯定想和你敬酒,以防万一。”
空气突然凝滞。
裴泽景的目光如有实质,从沈霁的耳尖,到轻抿的唇线,再到握着药盒的手,他在寻找任何能证明这份关心别有企图的破绽。
但沈霁只是安静地回望,清澈的眼底映着吊灯的光。
良久,裴泽景喉间溢出一道沉沉地笑声,他仰头就着沈霁的手吞下药片,手腹在喉下扯了扯领带。
“很累吧?”
沈霁从他手里接过水杯,放到面前的茶几上:“你要不再睡一会儿,我叫。。。。。。”
话还没说完,裴泽景突然拉住了他的左手,骨腕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一翻,沈霁整个身子都往他胸膛扑了上去,在这猝不及防之间,他攥住对方滑落的领带尾端,真丝面料在掌心皱成一团。
沈霁仰头望进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时,忽然想起半年前第一次跟他去麓云时,这人用同样色系的领带缠住他的手腕,说:“你以后跟着我。”
裴泽景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耳际,威士忌混着淡淡的沉木香,将沈霁整个人笼罩其中:“你抓这么紧,是打算把我勒死?”
“不是。”
沈霁脱口而出,赶紧放开裴泽景的领带,他被迫坐在对方的腿上,双手悬在半空不知道该怎么放,搂住他的脖颈感觉太过亲昵,环住腰身又显得过于依恋,最终只能虚握成拳,轻轻抵在裴泽景胸前,像只被驯服的幼兽,安静地等待主人的下一步指令。
裴泽景同样没有抱他,只是将手掌搭在他的腿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
“沈霁。”
他突然开口,嗓音沉沉:“你没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