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萤翻看那布书,上头是薛夫人亲手绣的百来个简单汉字,还有许多常见的动物和食物图案,一针一线,竟足足绣了厚厚的四本。
池萤抚摸着内页彩线绣制的小兔子,叹息道:“阿娘,你眼睛也不太好,这么多布书得费多少工夫啊。”
薛夫人笑道:“横竖我也无事,内务府送来许多绫罗绸缎,我也用不上,都挑的好料子绣的,将来孩子长了牙也啃不坏。还有那虎头鞋,里头缝的是水貂毛,入冬了,小孩子要穿得暖和些。”
池萤感激地点点头:“多谢阿娘,不过下回就别做这么多针线了,内务府送来的玩意儿多得是,没得累着你。”
“没什么累的,”见她翻到蔬果那页,薛夫人不禁笑道,“这布书你小时候爱不释手,抓着绣的苹果就往嘴里塞呢,我想着孩子们定也喜欢。”
正说笑着,那厢晏雪摧从掀帘进来,薛夫人连忙起身行礼。
晏雪摧抬手免礼,看到薛夫人给孩子们带来的衣物,温言道:“岳母有心了。”
薛夫人忙道不敢。
靖安帝过来,她也不好多留,稍坐片刻便起身告退了。
池萤放下布书,才想起来问他:“今日怎的回来这样早?”
晏雪摧目光落在她衣襟下莹白细腻的颈,喉结微
滚:“提前把政务都处理完了。”
他眉眼间虽略有疲乏,目光却是漆黑深沉,仿佛带着热度般地落在她身上。
池萤几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
产后三个月,她的身体在陈老太医亲自调理下,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的确可以同房了。
其实昨夜她便隐隐察觉他有此意,贴着她颈侧的呼吸滚烫粗重,可唇瓣才触及她锁骨下的柔软,隔壁耳房便传来了孩子的啼哭,他才不得已中断。
后来乳母把孩子抱来,他陪着哄了片刻,孩子却非要睡她身边,挤占了他的地盘,这人索性回前殿处理政务了。
所以他今日提早回来,应该是想……
晏雪摧将人捞至身前,挑眉轻语:“今日早些用膳沐浴?”
池萤见他图穷匕见,实在没忍住笑。
用过晚膳,池萤去沐浴,晏雪摧去耳房看了两个孩子。
乳母刚喂过奶,在榻上逗两个孩子学翻身。
晏雪摧抱起皎皎,在屋内踱了片刻。
小丫头睁着大大的黑葡萄眼,睫毛很密很长,扑闪扑闪的,伸手抓他胸前的佩玉来玩。
晏雪摧大方地给了,亲亲她的小脸,悄悄叮嘱:“好皎皎,今夜乖乖睡,莫吵父皇与你母后休息,可好?”
皎皎似乎听懂了父皇的话,口中咿咿呀呀的,竟含糊不清地发了声“好”字的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