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父亲一直都很忙,澄澄小时候是被保姆带大的。”
林雅淇叹了口气,“之前在我们家工作多年的阿姨突然辞了职,我们只好又找了一位,只是没想到……澄澄差点被她拐走。”
话音落地,周霁禾突然想起了和郁谨南重逢的那个晚上。
她当时出于好心,建议他或许可以考虑请一个保姆来负责傅可澄的接送,却被他漠然拒绝。
那个时候郁谨南已经认出她,对她的排斥自然显而易见。
原以为他只是因为不想和她有过多的交流才随便找了个“被保姆诱拐过”的借口,没想到竟是真的。
“当时我们都没在家,澄澄被她直接带出了小区。要不是被谨南中途救下,我都不敢想象以后会发生些什么。我们和谨南也是在那时认识的。”
“之后的事,周老师大概也清楚。这些年澄澄多数时间都是由谨南在照顾,不是亲生,他却对她极好。”
“前几年的时候,我和孩子父亲都不好意思一直麻烦谨南,就商量着要不要长期把澄澄放在她爷爷奶奶那里。后来我们发现,澄澄对他而言,或许是一种陪伴。”
“谨南的身世……不太好,造成了他这种面冷心热又很难让人接近的性格。他几乎从没感受过被爱的滋味,所以在潜意识里,他大概是渴望被爱的。”
“我们一家人对他有愧,也有感激。”
林雅淇伸手拂拭掉眼角蓄着的泪滴,“他比这世上大多数人都要善良,可越重情义的人,本身就越难表达情意。”
一旦表达出口,定是藏也藏不住的深沉爱意。
周霁禾将这些话听进心里,喉咙止不住地干涩。
她没办法忽视这种从内向外传来的强烈感觉,好像心脏被人用力捏过般骤疼得厉害。
那么重感情的一个人。
从来都只用行动去证明偏爱的一个人。
偏偏对她说了爱。
唯独对她说了爱。
那她呢,都做了什么。
是不是伤害了他,以一种不自知的方式,生生推开了他。
是了,她在伤害他。
他明明给过她很多次机会,是她不愿意把握住,自我保护似的对他竖起了城墙,不让他进攻,也不准他防守。
直到最后,他筋疲力尽,彻底放弃了她。
浑浑噩噩得出了结论,周霁禾实在没有多余的心情继续留在厨房,随便找了个理由主动结束了这场闲聊。
出了厨房还没走几步,便听到玄关处传来微弱的换鞋声。
周霁禾脑子一片空白,随着本能向前迈了两步,随即撞上了那道幽深的眸光。
男人穿着深色的亚麻衬衫,手里拎着湿漉漉的黑伞和刚脱下的风衣外套。
她看他的时候,他也在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