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小时候肯定听过寓言故事吧。”
“每个故事都蕴含着一个道理,这些所谓的大道理往往都带着某种深意。”
周霁禾忽地来了兴致,顺着他的话茬玩笑似的感慨:“挺有趣的。”
“怎么说?”
“突然被当成了小孩子,挺有趣。”
耳朵里听着她故作轻松的打趣,杨朝的眼底多了抹认真,“一个人对这个世界的各种认知都来自于本身,最初印象其实很难通过自我约束去强行改变。”
停顿了几秒,他直截了当地又说:“周小姐,你的心理协防能力极强,自我约束就成了潜意识的道德绑架。”
周霁禾的面色微滞。
“简而言之。”
杨朝放缓语速。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一直在强行进行自我赎罪。”
“没有……”
反驳的话不经思考地脱口而出,尾音还没发出,周霁禾便默默收了声。
说什么似乎都显得过于多余。
此时此刻,她和裸身检查的病人又有什么区别。
“当年你对父母的印象突然出现了巨大的偏差,再加上亲眼目睹了那场坠楼事故,从你的视角来看,你把全部责任都归结到了自己身上。”
“如果我是我父亲的亲生女儿,这一切根本不会发生。”
周霁禾的脑子有些混沌,断断续续低声呢喃了一句。
“那你有没有想过,造成这一切的从来都不是你。”
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杨朝面容隐晦,没再说下去。
“我没办法去怪她。”
“自始至终都是我的错,这是我该得的报应,这样才算公平。”
杨朝静静看着她,嘴里吐出一句:“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相关情境在梦中反复,是很典型的创伤性再体验症状。”
周霁禾听闻,表情并没有任何意外,“很早之前我在网上查过,大概清楚自己的情况。”
清楚归清楚。
一晃多年匆匆溜过,如果不是近期在看到贺正祥以后病情有加重的趋势,再加上不想让段阮失望,她可能真的会一直“装傻充愣”下去。
“讳疾忌医,有时候不是一个好想法。”
杨朝直接点破她一直以来的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