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北门正处于大开的状态,宋军几次抵御,都挡不住辽人。在刘参决定驱使辽国遗民上阵杀敌时,这个结局就是注定的,他们在自己的国家都打不过金人,怎么会为大宋卖命?
“关城门——关城门——!!”
城门处一片混乱,最后在宋军齐心协力之下,堪堪关上了城门,外头还站着近十万只有刀剑,甲胄全无的辽人。
金兵在洛阳城外平原中列队,齐齐拉弓,眼看箭矢就要如暴雨般覆盖全城。诡异的是,洛阳竟丝毫没有开战意图,守城军纷纷上了城楼,架起盾牌,以防守为唯一要务。
萧琨见势头不对,于情于理都得马上阻止,项弦当机立断,喝道:“救人!”
两人犹如飞鸟般扑下了城楼。远方金兵高喝,下令,箭矢犹如暴雨般平地而起,但几乎是同时,狂风吹来,伴随着项弦与萧琨大吼一声:“快跑!”
城前飞沙走石,一刹那天昏地暗,被驱使出城的辽人逃得大难,朝着城墙两侧逃开。萧琨与项弦联手施展法术,卷起一场暴风,保住了险些被屠杀的族人的性命。
“这算破戒?”
项弦道。
萧琨也无法回答,情急之下施展法术,乃是迫不得已。
“不算罢,”萧琨道,“我说不算就不算,但别动手杀对面士兵!”
然而下一刻,城墙上响起鸣金之声,金军刚射过一轮箭,不再追杀辽人,而是严阵以待。
“他们在做什么?”
项弦充满疑惑,与萧琨拉手借力,再次沿着城墙东面上了高处,眼望洛阳大门洞开。
一行队伍护送官员出城,为首之人赫然正是刘参。
守城军顿时哗然,信使在城墙上飞马传来,吼道:“不可轻举妄动!听上级命令!”
“他要投降献城。”
萧琨一眼便看明白了,“应当是那名叫霍安国的全家被屠,把刘参吓破胆了。”
项弦剧烈喘息,握紧了双拳,萧琨拉住他,说:“回来,别冲动。”
是日,洛阳投降金国,金兵长驱直入,全城戒严,宋军挨家挨户搜刮百姓财物,献予金国。城西南几处起火,却都马上被平息下去,所幸百姓暂时保住了性命。
洛阳城中,金银等物被搜刮一空,反而是辽人趁乱,四处放火劫掠。萧琨赶到时以水流平息烈焰,怒喝道:“谁再趁火打劫,就是这个下场!”
萧琨一刀飞掠,烧到一半的房舍垮塌下来,匪徒充满恐惧,纷纷逃散。
刘参被关在城主府后院,听见响动声时抬头,本以为是金国将领,未料却是项弦。
“数日前,刘大人怎么说来着?”
项弦背着智慧剑,站在门外低声道。
刘参登时知自己无幸,颓然道:“开封被二次围城,金兵破汜水关,若要顽抗,洛阳全城百姓,将与太原同样下场,刘某献城而降,罪该万死,难辞其咎。”
“……但设若能保住一家老小与全城军民性命,”刘参闭上双目,老泪涔涔而下,颤声道,“只死刘某一人,又有何妨?项大人想杀我,这就动手罢。”
项弦简直忍无可忍,洛阳若背水一战,尚能坚守,竟是被这么一个人献了城!当即一剑破开房门,喝道:“你还有没有半点骨气!”
项弦几乎就要将刘参立时斩于剑下。
萧琨匆忙赶到,停下脚步,按住了项弦的手腕。
项弦握剑一手不住发抖,刘参却道:“我死而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