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鸟带来消息——开封经历了岁前一场大战,险些国破,乌英纵方知自己与潮生离开大宋,前往昆仑时发生了这么多事。
既已离开项弦,乌英纵便不想再回去给他和萧琨添麻烦,从今往后,他将一心一意守在潮生身畔。于是他毅然决定,在汉中折向西南,取道剑门关入蜀。
至于到了蜀地,再去何方,他还不曾想好,潮生也终于醒了。
“为什么?”
潮生说。
“什么为什么?”
乌英纵明知故问。
潮生:“为什么带我离开昆仑?皮长戈已经全告诉我了,我要接替句芒大人,成为新的树。你为什么把我带下山?”
乌英纵:“因为我不想你死。”
潮生:“我不会死!我只是成为树!”
乌英纵:“对我、对你而言,与死去就没有区别了。”
潮生:“那天地间的戾气怎么办?你感觉不到么?”
乌英纵:“不管它。”
潮生:“你在说什么!你一定是疯了!”
无论潮生怎么闹,乌英纵始终慢条斯理,很有耐心。
潮生起初激动得很,朝乌英纵大声质问了一会儿,乌英纵始终是那平静的表情,仿佛早已知道潮生醒来后的反应,稍后又收走了食盒,说:“你刚睡醒,不能多食,晚上再带你去吃好的。”
乌英纵回到院中,继续晾两人的衣服,潮生现在能行动了,追到院内。
“我要回去。”
“不行。”
乌英纵淡淡答道。
“你不能这样!”
潮生大声道,“送我回白玉宫!”
小院一侧,有人听见争吵,当即好奇出来看了一眼,两人所居,乃是剑门关下的民宅,邻居好奇打量,却忌惮乌英纵个头高大,更像练家子,便又回去了。
“你为什么不愿意我成为神树?”
潮生说。
“这还用问么?”
乌英纵说,“我不想失去你。”
潮生:“长戈也不愿意,但他明白。”
“我和长戈不一样。”
乌英纵晾完衣服,沉默片刻后又轻描淡写地说,“他是神兽,我是妖怪,妖怪就是这样的,没有大局观,灵智未开,蒙昧,也不曾有仁义礼智善的教化。”
乌英纵收起盆,走了,余下潮生站在院中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