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房木门半敞,里面灵气充裕,十分适合打坐修行,慕相玄进了屋子,扫去的目光顿了顿。
岁祖月没有打坐,搂着妖乌睡着了。
禅房里陈设简单,能小憩的地方只有一处临窗坐榻,岁祖月就窝在那里,她身姿纤细,蜷在榻间只占了小部分位置,侧头枕着手臂,睡颜恬静,细软的青丝散落了一榻。
慕相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落日余晖渐渐被云层遮蔽,卧在岁祖月怀里的妖乌,睡的正香,忽地睁眼,抬起黝黑的头看着走近的慕相玄。
妖乌以为又要被逮走,谁知少年只是站在榻前。
“岁祖月,”他很少唤她全名。
岁祖月在睡梦中好似听到了,含混不清的吱唔了声,半晌,轻闪睫毛又安静下来。
窗外夜幕低垂。
禅房内没有灯火照亮,光线昏暗,慕相玄站在榻边,良久,他微倾了倾身,缓缓贴近了岁祖月恬静白皙的脸颊。
在极近的距离,他低下头,注视着近在咫尺的脸庞,心间贪婪犹如窗外正在吞噬大地的漆黑夜色,不断扩大。
又无处释放。
“他是个恶妖!坏得很”
白日殿门前,那些门徒所言,他都听到了。
慕相玄垂眸,盯着岁祖月如墨的发丝,雪颈那颗灼眼的朱砂小痣。
他喉咙微动了动。
又顾忌什么。
他忍得眼尾有些红,在黑夜里妖异极了。
“为什么不信”
迷迷糊糊睡梦中,岁祖月仿佛听到有人在耳畔问她。
嗓音里,有一些沙哑与落寞。
“连我自己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