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已经能上桌吃饭了,阿父一指他说:「我的女婿。」
对萧寂,阿父从来没用过那样自豪的语气和眼神,永远都是臣子的模样。
我突然有些遗憾,那和尚一语成戳,世间之大好男儿众多,我却再不能寻一真心相爱之人。
一顿饭,小四将阿姊照顾得无微不至,他二人总低头私语,阿母观察一阵儿,好奇道:「别枝,你俩捣鼓啥呢?」
他俩同时抬了头,说出的话却不一致,阿姊说:「有事。」,他说:「无事。」
最后他二人一人一句:「我和夫人成亲时,没告小姑知晓。」
「如今知道也不晚,可以补一下成婚贺礼。」
「恒哥是去年腊月初一生的,小姑也是第一次见。」
「做姨母的,还得顺便再补一份恒哥儿的礼物。」
我点头如捣蒜:「要的要的,只是来得匆忙,回去定然送上。」
阿姊却笑开了:「倒也不必,怎得连句吉祥话都不会说了?」
我不好意思地挠头笑笑,起身举杯:「小妹在此恭贺姐姐、姐夫新婚快乐,往后余生,走花路、探年深,冷暖共相知,喜乐有分享。」
酒滑入喉咙的时候,泪眼朦胧里,每双眸子都噙着泪花。
11
时期已近了,萧寂盯我盯地愈发严。
那些高高高手昼夜更换,可惜了,我想走就能走。
我早就搭上了北漠世子的线,将萧寂让少女献祭一事透露给他,一并给他的还有城防图。
我去问阿母,最爱阿姊还是我。
如果她说最爱阿姊,我就自私一回,谁也不管了。
看萧寂是不是真的发疯,抢走阿姊,再以阿父阿母性命相要挟。
可是阿母思索了片刻,真的说更爱阿姊。
我松了一口气,好像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却砸了自己的脚。
阿母完全可以骗骗将死的我,除非她想让我自救。
那晚我去找萧寂,对他说:「我愿意献祭,不用盯着我了。」
他眸色动了动,问道:「你真的愿意?」
「真愿意,这是第三件事了。」我渐渐品出,这其中的关窍,是献祭者心甘情愿。
我愿意,为了陆家,不是为了他。
说完我提裙就走,身后他声音冷清地传命:「叫礼部侍郎来,设祭坛。」
没几日,京中便沸沸扬扬地传出了皇后愿以身祭天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