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她可怜吗?他知道。
“两万块。”秦怀安告诉她,“那群工人因为纱厂事故落下残疾,拿到赔偿,他们一人可拿到两千块。”
都是可怜人。
谁又不可怜呢?
她眼里悲意发笑,把钱包里的钱全拿了出来。
这两万块,是她变卖自己所有的家当换来的。
秦怀安不知道,她其实已经准备好要离开了,本可以不来见他,拿着这笔钱换个地方生活。
可她还是来了。
她将烟按进烟灰缸里,缓缓旋灭,就像画了个句号。
起身拉开门,光短促扑来,又被推了出去。
她离开了。
短暂的安静,秦怀安猛然站起,追了出去。
房间沉入黑暗,直到相拥的男女撞开门。
她与他热吻,拖着凌乱的脚步回到这里。
男人将女人抱上桌,继续亲吻,他温热的手掌克制隐忍的在她身上游走。
得到释放的灵魂热烈,带着最后一次的诀别感。
旗袍的高开叉露出女人雪白长腿的一侧,在男人宽掌指缝中隐隐约约。
门外,钱包掉在地上,软布夹层露出一角火车票。
那次之后,秦怀安再未见过瑾安。
或许相爱,或许相惜,或许相恨……
这部电影夏初开始,结束在深秋。
徐月笙好像因为上次聚餐落下了阴影,再没有从他嘴里听到聚餐这个词。
杀青大家给春念人和沈临洲送了花,一起拍完大合照就散了场。
电影拍完,春念人觉得自己工作也告一段落了,跟沈临洲在家宅了一星期。
她侧卧着,支手撑着脑袋,抱着被子看着沈临洲。
黑发碎在他闭合的眼角,这张荣获各大导演美誉的电影脸,古典疏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