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门口骤然响起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爬行声。
窸窸窣窣,是衣服布料在地上摩擦的声音。
黑暗之中,有什么东西在朝房间里面爬。
虞冷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不停地默念着守则中的“保持沉默”四个字。
她不能被它发现。
其实刚才闭灯的时候还是晚了几秒,虞冷本来有机会往门口扫一眼。
但虞冷当时大脑一片空白,掌心汗涔涔湿了一片,满心只想着赶紧摁下灯的开关,根本没来得及看清它到底长什么样。
听着逐渐接近的窸窣声,虞冷头皮发麻,轻手轻脚地缓慢后退,直到将自己逼至墙角,再无退路。
有一瞬间,她闻到了一股腐坏的味道,掺杂着浓重的血腥味,很难闻,让她有些反胃。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现在和它拉开距离的缘故,气味暂时没有飘散过来,虞冷借着这功夫缓了缓,方才那种窒息感终于少了一些。
眼前一片漆黑,但偌大宽敞的房间似乎因为它的到来一下子变得逼仄拥挤。
屏息凝神中,虞冷忽然听见那东西发出了奇怪的呼吸声。
这种急促的呼吸很耳熟,很常见。
某种可能性蓦然升起,虞冷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蹙起眉,接着仔细辨认了片刻,最后难以置信地确认了心中那个有些荒诞的猜测。
它竟然在哭。
此时此刻,它压低音量啜泣着,喉咙里发出一种极其隐忍压抑的哭声,声音有些含糊,仿佛嘴巴里咬着被子,故意控制着自己的音量,担心脆弱的一面被别人察觉。
虞冷在黑夜里眨了眨眼,不明状况。
眼前的场景和想象中的恐怖危机似乎有些出入。
如果光凭哭声判断,没人会认为此刻躺在床上的东西是一个怪物,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床上只有一个低声啜泣着的痛苦女人而已。
它是翁红梅。
不知道为什么,当虞冷意识到开门进来的大概率是翁红梅,不是某种会自行蠕动的半截尸体时,反而松了一口气。
至少到目前为止,翁红梅的意图只在于寻求,不在于杀戮。
只要不明显触犯守则,按部就班地完成任务,基本上就不会出什么事。
即便如此,有守则的束缚,虞冷也不敢轻举妄动。
她只是待在原地,安静地听着翁红梅的哭声,希望能从中有所发现。
过了一会,哭声逐渐变弱,翁红梅转而开始自言自语。
房间里太过安静,除了翁红梅的喃喃自语没有任何噪音存在,所以虞冷把翁红梅话里的内容听得格外清楚。
此时此刻,翁红梅的精神仿佛在崩溃边缘,她失魂落魄,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一些听不懂的话:“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逼迫我?是不是只有我死了才能结束这一切?是不是只有我死了才能够彻底解脱?我很快就要死了,我马上就要死了……”
不爱我?逼迫我?
虞冷眉心一跳,猜测翁红梅的丈夫是不是逼着她做过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