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什么证据?!拿出来!给朕拿出来!!”
苏凌目光如寒潭,深深望入刘端眼底,语气斩钉截铁。
“好!既然圣上要证据,苏某。。。。。。便给圣上证据!若苏某所呈证据,确凿表明圣上为私利而枉顾苍生。。。。。。”
他微微一顿,声音如同最终审判的钟声,敲响在死寂的殿中。
“届时,无需圣上动手,请圣上即刻颁下罪己诏,公告天下!甚至。。。。。。自请退位!圣上。。。。。。可敢应允否?!”
这话如同九天惊雷,在刘端脑海中炸响!
他浑身剧震,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踉跄后退一步,重重跌回龙椅中,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踉跄着向后跌去,重重地摔回那冰冷宽大的龙椅深处,发出沉闷的响声。
死寂,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殿堂。只有刘端粗重、紊乱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在空旷的殿宇中徒劳地撕扯着凝重的空气。
良久,一阵低沉、沙哑、充满了无尽悲凉与自嘲的惨笑声,从龙椅的方向断断续续地响起。
起初很轻,随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最后变成了近乎癫狂的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好!好一个‘自请退位’!说得好!说得好啊!苏凌!”
刘端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笑了出来,混着脸上的灰败,显得异常狰狞可怖。
“傀儡。。。。。。呵呵。。。。。。有名无实的傀儡。。。。。。这种提线木偶的日子!这种仰人鼻息、战战兢兢、连大声说话都要看人脸色的日子!朕。。。。。。朕早就过够了!早就腻歪透了!”
他猛地止住笑声,脸上所有的表情瞬间消失,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与麻木,眼神空洞地望着殿顶的黑暗,声音飘忽得如同梦呓。
“你若真拿得出确凿的证据。。。。。。证明朕刘端,德行有亏,愧对天下,不配为君。。。。。。无需你多言!朕。。。。。。自己就会写下罪己诏!昭告天下!然后。。。。。。从这龙椅上滚下去!把这身看了就让人作呕的龙袍扒下来!还朕一个。。。。。。自由身!”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绝望与解脱交织的复杂情绪。
但下一刻,他猛地转过头,那双空洞的眼睛里骤然迸射出最后一丝如同回光返照般的厉色,死死盯住苏凌,声音陡然变得尖利。
“但是——苏凌!”
他伸出一根颤抖的手指,笔直地指向苏凌,指甲因用力而泛白。
“若你拿不出!若你所谓的证据,不过是凭空臆断、捕风捉影、甚至是恶意构陷!你又当如何?!你这般欺君罔上,诽谤君父,其罪。。。。。。当如何?!”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嘶吼出来的,带着一种赌上一切的疯狂!
面对刘端这如同困兽般的反扑与质问,苏凌的神色却依旧平静得可怕。
他甚至微微牵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一抹淡然到近乎漠然的笑容,仿佛谈论的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窗外无关紧要的风。
“圣上若证据确凿,苏某。。。。。。自当伏法。”
苏凌的声音平稳,没有一丝波澜。
“若苏某所言,有半字虚妄,拿不出真凭实据。。。。。。那么。。。。。。”
他微微一顿,目光平静地迎向刘端那灼灼逼视的双眼,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说道:“苏某这项上人头,今日便留在这大晋皇宫之中。苏某,认下这欺君之罪。。。。。。死——而——无——怨!”
“死而无怨”四个字,如同四把冰冷的铁锥,狠狠砸在殿中的金砖之上,发出令人心胆俱裂的回响!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