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话音未落,突然转身拉住万俟怪的手腕,不由分说便往湖畔凉亭方向走去。
“随本宫去看看孩子。”她声音里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仪,却掩不住尾音那一丝颤抖。
任冰身形闪至二人身前,恰似一道铁幕横亘其间,“殿下,小公子怕是等急了,您还是先去照看为好,臣与驸马还有些未竟公务要。。。。。。”
“任冰!”公主突然厉声打断,广袖一展便将那高大的身影半掩在身后。她上前一步,几乎要贴上任冰的胸膛,仰起的脸庞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本宫说了,要带驸马一同回府去,你若要议事,大可随驾同往。”她忽地勾起一抹冷笑,“还是说。。。。。。那个院子,你当真再也不愿踏足一步?”
万俟怪闻言咧嘴一笑,腰板下意识地又挺直了几分,朝着任冰与雪儿做了个滑稽的鬼脸,朗声道,“驸马府随时恭候二位大驾。。。。。。”说罢,手掌已扶上公主腰肢。
夜色中骤然响起一声冷笑,“别走啊。”
人随声至,三道身影飘然而落。左侧倪可笑一袭素白长衫临风而立;右侧红旭玄色劲装裹身,而被二人挟在中间的陆昭蘅只着单薄中衣,散乱的青丝间隐约可见颈侧淤青,唇边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
倪可笑突然“铮”地一声抽剑在手,寒光一闪便抵在陆昭蘅颈侧,“万俟老怪这就想走?好戏才刚开场呢。。。。。。”
“义父。。。。。。”陆昭蘅浑身颤抖,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双手紧握成拳,却始终不敢挣扎,“救我。。。。。。”
万俟怪眼中精光一闪,猛地甩袖,三枚铜钱破空而出,直取陆昭蘅印堂、天突、膻中三处大穴,显然是想将她置于死地。
“老匹夫你!”倪可笑剑尖急转,在千钧一发之际将三枚铜钱尽数击落。“铮铮铮”三声刺耳锐响,火花迸溅如雨,映得他双目赤红如血。
他反手将陆昭蘅护在身后,“好个丧尽天良的魔头!连养了十几年的义女都下得去手?”
万俟怪阴恻恻地笑道,“义女?不过是本座精心豢养的一味药引,如今竟妄想反噬其主?”
陆昭蘅脸色煞白,踉跄着后退半步。
万俟怪却突然抚掌大笑,“倪可笑啊倪可笑,当真名不虚传!你们这出戏,演得实在拙劣。”
“其一,”他阴森森竖起一根手指,“昭仪娘娘何等尊贵,深夜被劫,偌大皇宫竟无一人救驾?你们当我是三岁孩童不成?”
他缓步向前,“其二,当年你祖父创教时,那套‘天日剑法’还是老夫亲自。。。。。。”话至半途突然暴起,一掌直取陆昭蘅心口,“——点拨的!”
雪儿早有防备,在万俟怪暴起的刹那,身形如电,左手一把将陆昭蘅护到身后,右手运足十成功力迎上那一掌。
“砰——”
一声闷雷般的巨响在湖畔炸开,狂暴的气劲如怒涛般向四周席卷。十丈内的垂柳齐齐拦腰折断,柳叶漫天飞舞,竟在半空中被残余气劲绞成齑粉。
万俟怪脸上现出惊骇之色,连退三步才堪堪稳住身形。他的手掌微微颤抖,虎口处已然渗出血丝。那双阴鸷的眼睛死死盯着雪儿,“短短两年光景。。。。。。你的内力竟已臻至化境?!”
他清楚地记得,三年前血刀门那一战,自己以一敌二犹占上风,最后一掌将这对璧人双双击落魔刃峰。
当时这丫头接他五成功力的一掌就吐血不止,如今这一记对拼,虽说自己轻敌只用了七分力道,却险些被震伤经脉!
雪儿青丝飞扬,纤腰笔直如松,月光为她镀上一层银辉,衬得愈发清冷出尘。她唇角微扬,“万俟前辈,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