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隆浑身一震,玉色才气在周身自动凝成璀璨光茧,光茧上“忠君报国”的篆文熠熠生辉。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缝间溢出的才气凝成细碎的光粒,望着自己重新变得坚实有力的手掌,眼中燃着灼热的光芒:“我……我竟在伤势痊愈的瞬间,就触到了半圣的门槛!栽在这一步,今日终于要重新跨过去了!”
他猛地转身,对着词宋深深一揖,腰弯得极低,声音铿锵如金石落地:“词宋小友,此恩如再造!待我渡过雷劫,再好好谢你一番!”
词宋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浅笑,“这是您自身的根基与机缘,我不过是为您拂去尘埃罢了。雷劫已至,耽搁不得,您只管去渡劫便是。”
话音刚落,暖阁外又响起一声震耳惊雷,紫金色电光已撕裂云层,雪片在煌煌天威下竟倒卷而回,化作漫天水雾。
张文隆不再多言,周身玉色才气骤然暴涨,在他足尖轻点地面,青石板被才气震出一圈浅痕,身形如离弦之箭射向高空,途经之处,空气中的才气如归巢的蜂群般汇聚,在他身后拖出一道丈许长的金色气尾,气尾扫过丞相府的飞檐,竟让瓦上积雪瞬间化作白雾。
“快看!有人冲上天了!”
丞相府外的街面上,挑货担的小贩惊得张大了嘴,货担“哐当”砸在雪地里,冻硬的馒头滚了一地都浑然不觉。
这道冲天的金色身影与天际紫雷交织的异象,如投入湖面的巨石,瞬间惊动了整个中州城。
城东颜圣书院内,正在临摹《中庸》的学生们猛地摔落狼毫,墨汁溅在“孔圣周游”卷上都顾不上擦,簇拥着冲到书院广场,领头的少年举着沾墨的毛笔指向天空,声音发颤:“是半圣雷劫!是儒韵紫雷!”
西街翰墨斋里,三位须发斑白的老儒士同时推开雕花窗,其中一位指腹摩挲着山羊胡的力道陡然收紧,连老花镜滑到鼻尖都未察觉:“时隔二十年,中州终于要再添一位半圣!这雷纹里的文韵,比张文隆先生的还要厚重!”
西城军营旁的酒肆更热闹,刚歇脚的文人墨客干脆踩上木桌,木桌被踩得“吱呀”作响,酒壶晃倒溅出的浊酒顺着桌腿淌进雪堆:“看这才气纯度,定是颜圣书院的院长易先生!”
“很有可能!”
讨论声混着雷响,在雪夜里传得老远。
暖阁内,词宋却未随众人出门观劫。他斜靠在太师椅上闭目调息,眉头微蹙,额角残留的汗珠被才气蒸腾成细小的白雾,指尖琉璃金才气如细流般游走周身,梳理着调动三千法则后紊乱的心神。
早在疗伤时,他的文道神识已将张文隆的根基探得通透,那道曾布满裂痕的道基深处,才气竟如解冻的瀚海般奔腾,每一缕都极其凛冽,是在天关一次次搏杀中淬炼出的真意,连大道反噬都没能彻底磨灭。
“若非镇守天关留下的暗伤,被雷劫引东乱了才气,您早就该踏足半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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