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医院输上液已经将近午夜,许宵给孟朝打完电话回来,又出去给他倒水,想等他醒了喝。回来时听到宋言湫的手机在响,许宵拿出来一看,上面显示了两个字:“段擢”。糟了,忘记给这位报备了。
凌晨一点,宋言湫睁开眼睛,身边陪床的人换了:“段擢?你怎么在这里……许哥呢?”
“下班了。”
段擢正在看手机,见他醒了就关掉屏幕,“你不请我吃饭就算了,大半夜的还让我来医院陪床。”
宋言湫都快糊涂了:“……我让你来的?”
不会吧,他记得没给谁打电话。
段擢说:“你助理让我来的。你是我名义上的老公,生病当然是我陪床。”
原来是这样。
宋言湫心想,这下好了,又要欠段擢一个人情了。
见他嗓子发哑,段擢拧开一瓶水递给他,问:“是下午打球的时候就不舒服了?还是早上出门的时候?”
宋言湫喝了水,老实地回:“……早上,应该是昨晚空调温度开太低了。”
彩排的时候人多,冷气也开得很足。
早上那门缝里刮出来的冷气,段擢记忆犹新:“我还以为不到二十五岁,冷气也可以随便造。”
宋言湫:“……”
“你什么毛病?”
段擢拿回他手里的水,冷眉冷眼地问,“不舒服一整天都不说,上午试衣服,下午打台球,晚上还去活动彩排,为了工作有必要这么拼?”
“我的机会已经比别人多,出道也比别人容易,怎么可以不拼……”
这个人每句话都带刺,宋言湫解释一通,忽然有点懵:“不是说了今天休战吗?”
他的烧还没完全退,脸颊红扑扑,眼眶也是红的,嘴唇喝了水也发干,眼睛却黑葡萄一样泛着点水光,额头上还贴了个退烧贴,可怜兮兮。
一句话问得段擢失语,陡然察觉自己的刻薄。
想说的都在喉间滚了几下,病人为大,他最后失去气势,只道:“现在是凌晨,已经不是‘今天’了。”
宋言湫仗着生病,提出要求:“那就持续休战,我暂时失去战斗力,需要回血。”
“你也知道。”
段擢指责,“医生说你烧到近四十度。”
“那明天孟叔叔又要骂我了,他最爱大惊小怪。”
宋言湫第一反应居然是这个,又告诉段擢,“没事,我体温本来就高。以前有一次真烧到四十度,我自己吞了颗退烧药,第二天就好了,真没那么严重。”
一个人生活,基本的技能有,糊弄自己的技能更不能少,这些年居然都好好活着。
段擢想说你还挺会照顾自己,就差直接弄死了。
宋言湫叹口气,把半张脸埋进枕头:“可惜了我的彩排,进错拍的时候好像看见有人笑我……”
对一向以实力歌手为目标的他来说,这次是真的丢脸了,刚才头脑昏沉都还好,现在稍微一清醒,羞耻感就怎么都消不下去。
“最强Live宋言湫,你的粉丝不都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