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位,是王涣之那个被他寄予厚望,自小就宠爱的二儿子王文耀。
王文耀不是长老,又未入仕,因而只凭着家主之子的身份,才能列席,但也只能在末席。
他抬眸,视线若有似无地落在上首处那道浅粉色的身影。
成为少主,才能坐上那高位,才有机会争取下一任的王家家主之位。
王其琛若有所感,竟忽然朝他看过来。
王文耀面色冷肃,一副与王涣之一模一样的清高样。
王其琛勾唇,淡淡收回视线,丝毫未将他放在眼里。
他的对手,从来都不是王涣之的儿子,而是王涣之本人。
母亲的死没有证据证明是王涣之所为,但没关系,他一样要报仇。
还有那个踩着他母亲的尸体上位的王家主母,也要付出该付出的代价。
待众人都来齐了,王致远才偏头看向王涣之,道:“家主今日叫我等齐聚于此,可是有何要事?”
他老早就发现他与王涣之中间的桌上,放着一个长方形的木匣子,瞧着是纸张大小。
看来王涣之这是拿到了“新纸”,特意请了众人过来展示呢。
王涣之等的便是这句话,闻言淡淡一笑,一副清风朗月的姿态。
“确实有一事要与诸位说。”
王涣之道,“近日京中盛传的瑶台青纸,其实出自西域。我遍寻许久,终于在昨日与那造纸之人谈好了合约,今早亦花费三箱金子,得了最新的三十张瑶台青纸。”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那造纸之人那般神秘,家主竟能寻到对方,果真厉害。”
“三十张新纸,老天爷。如今那一张纸可都是千金难求,才三箱金子就能换得三十张,实在是。。。。。。”
有人抓紧时间拍王涣之马屁,有人已经开始做起发财梦,但也有人问出了最重要的问题。
“只是不知这纸卖出去天价之后,那造纸之人是否会反悔,不再卖我们?”
王涣之听到了,便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然后才道:“诸位放心,我已经与他签订了协议,预定了百张新纸,还派人跟着他回了住处。”
话未说明,但大多数人都听明白了。
王涣之根本就没打算做长久的合作生意,他就是想要造纸术。
因而他又预定了大批的纸,叫那造纸之人不得不再去造纸,而王涣之命人悄悄跟着对方,就能寻到造纸之处,亦能想办法偷学或者直接偷到造纸术秘方。
一本万利的买卖。
众人心里都明白了,但这件事传出去实在不好听,王家人最要面子,自是没人开口说些什么。
其实若是真的要面子,他们完全可以叫王涣之堂堂正正地做生意。
可利益当前,他们的面子又好似一文不值了。
众人对王涣之的夸赞和马屁一拥而上,对方面容冷淡疏离,但却没开口谦虚一句,显然很是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