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依旧。
小南眼中充满了心疼,她走到弥彦身后,将手轻轻按在他的肩膀上,试图传递一丝温暖和支撑,却发现他的肩膀在微微颤抖。
她想开口安慰,却发现任何语言在此刻的残酷现实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
长门紧握着拳头,那双写轮眼中充满了不甘与困惑。
他望向面麻,这个在半年来如同导师般的存在,教会了他们如何治理国家、如何建设村子,此刻却用最冰冷的方式将他们的理想如泡沫搬搓破了。
长门声音沙哑地问道:“面麻……难道真的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避免雨之国被卷入大国之间的战争吗?如果我们宣布永久中立,向所有大国承诺永不参与任何纷争,也不行吗?”
面麻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无奈。
他拿起茶几上已经微凉的茶杯,浅饮了一口,目光扫过长门,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长门,你还是太天真了。”
面麻放下茶杯,手指敲击着地图上雨之国的位置:“大国之间的利益冲突,是根植于生存与发展本能的,是不可调和的矛盾。除非一方被彻底打垮、吞并,否则这种基于资源和地缘的争夺永远不会停止。中立?在绝对的利益和力量面前,所谓的中立宣言,不过是一张随时可以被撕毁的废纸。”
他的目光重新回到弥彦身上,语气变得锐利起来:“还记得半年前,我让你去尝试说服那些割据在雨之国各地的贵族武装势力吗?你怀揣着和平改编、共同建设的理想去找他们,结果呢?你成功了哪怕一次吗?”
弥彦的身体猛地一颤,那段不愉快的记忆清晰地浮现脑海。
当时,他坚信可以通过沟通和理念打动那些贵族,让他们放下武器,融入新的雨之国。
他带着诚意而去,换来的却是闭门羹、嘲讽奚落,甚至不被允许踏入对方的领地。
当他凭借忍者力量强行见到那些贵族时,对方表面上虚与委蛇,转头就派出了雇佣的忍者和武士进行暗杀,导致数名信任他、追随他的晓组织成员惨死。
更让弥彦信念动摇的是,在后续清理这些贵族势力的过程中,面麻让他亲眼看到了那些贵族府邸内的景象。
贵族的府邸内金碧辉煌、酒池肉林,与城堡外饿殍遍野、易子而食的凄惨景象形成了触目惊心的对比。
那种“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巨大反差,彻底击碎了他对旧有统治阶层最后一丝幻想。
弥彦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缓缓摇了摇头。
那些贵族的贪婪、冷酷和对平民生命的漠视,是他心中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疤。
他再次抬起头,看向面麻,那双总是充满阳光和希望的眼眸中,此刻充满了迷茫与挣扎,他几乎是带着一丝恳求地问道:“难道……国与国之间,忍村与忍村之间,真的就无法实现和平吗?互相理解……真的就那么难吗?到底要争斗到什么时候?”
面麻看着弥彦眼中那尚未完全熄灭的理想之火,语气平静却字字千钧:“归根结底,逃不过一个‘利’字。”
“各国的资源都是有限的,土地、水源、矿产、人口……就像一块农田的产出有限,要养活更多的人,就必须开拓新的农田。但当周围所有的土地都有了主人,怎么办?吞并,就成了最直接最‘有效’的选项,无论是通过战争,还是经济、政治等其他手段。”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各大国的疆域:“各忍村,本质上都是服务于国家利益的工具。对于各国的统治阶层和忍村的高层而言,维持和扩大自身的利益,是高于一切的行为准则。”
“当然,他们不会赤裸裸地说出来,总会披上各种冠冕堂皇的外衣——‘抵御入侵’、‘维护正义’、‘消除威胁’……等等。但只要你参透了‘利’这个字,就能拨开迷雾,看清大部分国际局势背后真正的推手。”
说着,面麻的指尖精准地点在了忍界地图东南方向,一个已经消失的国度位置上。
“比如说……涡之国的涡潮村。为什么它会遭到多个忍村的联合围攻?而作为盟友的木叶,当年的救援为何如此不力,最终导致涡潮村覆灭,漩涡族人流离失所?而木叶,最终又为何只‘收留’了一个漩涡族人?”
他的目光转向长门:“再比如,长门的母亲。她拥有漩涡一族的血脉,雨之国与火之国是邻国,为何她宁愿生活在战乱不断的雨之国,也不愿去寻求相对安定、且与漩涡一族有渊源的木叶的帮助?”
“!”
面麻的这两个问题,如同惊雷般在弥彦、小南和长门心中炸响!
尤其是关于长门母亲的疑问,让他们瞬间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