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是小鸟。你从哪来捉到的?”
“今天早上不小心飞到我家了,然后又撞到了玻璃,好像有点晕,走路跌跌撞撞飞不起来了。”
“那怎么办啊?这里也没有地方可以给它看医生。”
“不然先喂点吃的吧,不知道它是吃荤的还是素的。”
“我来查查。”
在这普通而温馨的画面下,存在着不和谐的声音。
那是压抑的嘶鸣声。
在空荡荡的房间中央,一团蠕动的,似人非人的血肉匍匐着。
狰狞的外骨骼附上脆弱的血肉,将白皙的肌肤割得鲜血淋漓。
泛着黑红光泽的外骨骼仿佛嵌顿在血肉中,无法顺利地生长,只能伤害母体。
不仅仅是裸露在外的胳膊上,腿上,就连露在外面的半张脸上也布满了非人的痕迹。
背后的衣服早已撕裂,翅膀的基部有血液不停流下来,伤口好不容易愈合,又很快被生长的鞘翅撕裂开。
终于,他忍不住来自每一寸皮肤和肌肉的疼痛,哀嚎了一声,这一声中,有夹杂着稚嫩的哭腔。
埃利斯走到他身边,在他的身上又投注了一份阴影,他蹲下、身,将营养液撕开,喂进这血肉的嘴中。
“吃一点。”
埃利斯的话语冷漠而不带情感。
伏在地上的,勉强还能看出人形的利贝尔睁着雾蒙蒙的眼睛,已经无法对焦看清身边的人,也理解不了对方的话语。
埃利斯粗鲁地将营养液灌进去。
“你不是还要当机甲师吗?不是还要去见你的朋友吗?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
“再这样下去,我只能放弃你了。”
“还记得我们逃出来的时候你说了什么吗?”
利贝尔本能地吞咽起营养液。
他感到自己浑身上下的细胞在不停地分裂、凋亡、自己的血肉在这不停重复的过程中,渐渐被耗尽能量。
他的角膜上倒映这熟悉又陌生的画面。
耳边出现了奇怪的声音。
啊,那是他自己发出的嘶吼吗。
怎么像个怪物一样啊。
他的目光游移,看到自己投在墙壁的影子。
确实是个怪物啊。
“还记得我是谁吗?”
埃利斯看着利贝尔身上外骨骼在一寸寸蔓延,眼神越来越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