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南镇抚司的人是干什么吃的!不是让你们看好了人吗?怎么还能死了!说,怎么死的!别跟老子说是自杀,你猜我信不信!”
张钊源脸色同样难看。
他也算是倒了血霉了,上一次王兴洲‘自尽’的案子还没解决,这次又死一个,他觉得他这百户也算是当到了头。
“大人。。。不是自杀,是,是。。。他杀。”
童福山眼睛眯着,满是恨其不争和怨毒:“他杀?真真笑死个人,南直隶大理寺衙门,都察院、刑部、大理寺、锦衣卫四家看押,还能被人杀了?来来来你告诉我,刺客是怎么接近陈留的?”
“杀人者,乃南京大理寺衙门负责问案的左少丞管少庸,卑职属实也没有想到。。。”
童福山一听,连火都发不出来了。。。
“怎么回事?”
“这个管少庸负责初审,只是没想到他借着靠近陈留问话的机会,直接一刀封了喉,手法干脆利落!
事后卑职查看凶器,才发现是淬了毒的,看来一早就做好了准备。”
“那个管少庸呢?”
“杀了陈留,马上举刀自尽。”
“哼!”
童福山狠狠一拍桌子,震的茶杯都跳了起来:“好啊,好啊!朝廷堂堂三品少丞,都能被拿来当杀人灭口的工具!好,好,好!”
用一个朝廷五品武官千总给自己泼脏水,然后用一个南京闲置三品少丞灭口,真是好大的手笔!
什么时候朝廷五品以上大员这么不值钱了?都能随时被当做可以丢弃的弃子、工具?
“陈留临死前,有没有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张钊源摇摇头:“没有,只有一份。。。一份。。。”
“说!”
童福山眼珠子一瞪:“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消息更坏?”
张钊源咽了咽口水:“陈留临死前交给纪承平一份信件,据说信件是。。。大人您的亲笔,内容是让陈留务必屠尽渔岛村民,不留活口。”
“好啊,连本官的亲笔信都搞出来了?让我猜猜,是不是字迹和我的十分相像,甚至细节都能模仿?”
“是。”
童福山这时候已经顾不上生气了,蹙眉想着背后之人的目的何在。
逼自己离开?
到了现在,任谁都看得出来,童福山就是朱棣和苏谨安插到江南的一颗钉子,早成了这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不拔不快。
幕后之人心中想要的最好结果,恐怕不是要给自己定多大的罪,而是一定要把自己撵出江南,赶回京城。
童福山不觉得凭一份捏造的书信,就能将自己彻底定了死罪。
但却能把他死死拖住,捆住他的手脚。
果然,他才刚刚想通这个问题,南直隶道御史王显,就带着人来了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