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正好是她以为的那个人吧?
姚宝樱茫茫然被管事拉走,又觉得有趣。她仗着自己武功好,除了谨记自己进来是找张文澜的,她也很好奇玉霜夫人。
……她这位婆婆……哎,她可以叫婆婆吗?到底是什么模样?
高善慈跟上去,进了一阁楼后,回头阴晦地看眼姚宝樱,便先进去拜见夫人。一会儿,管事拉着姚宝樱进屋,向上方的圣女解释自己来晚了的缘故。
姚宝樱用余光,悄悄观察屋中的百人戏团。
她的心沉了下去,她果然没有在其中发现阿澜公子。
因为当日进城时,张文澜的易容,是她来做的。她连自己的性别都能以假乱真地改掉,帮张文澜易容,绝对有把握让他变成另一个人,绝不会被人认出来。
但是如今这里的一百人当中,真的没有张文澜。
……高善慈不是说这里很危险,出入哪里都要腰牌吗?他能跑去哪里?他对这座府邸,最好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他很熟悉。
“所以,你是说,这个少年郎今日点卯,趁你不当心时乱跑,正好被小慈撞见,才带了回来,”上方悦耳的女声,让下方的姚宝樱屏住呼吸,“真有趣啊。”
女子婉婉的、慢悠悠的说话方式,让姚宝樱生出恍惚感。
管事的声音明显紧绷:“确实是这样。小人不敢隐瞒夫人。”
女子道:“这个小郎君,且抬头,让我看看。且与我说说,你是如何到处乱跑的?”
满堂寂静,姚宝樱抬头。
她本觉得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她知道她会看到的,是玉霜夫人,和那个时刻跟随的忠心侍卫,阿甲。
她抬头时,确实看到了一个戴着面具、整个人被铠甲裹着的男子持刀,沉默地站在角落中。而她眼前光华熠熠,冷不丁见到一大片白雾般濛濛的光向自己飘来。
“金井梧桐秋叶黄,珠帘不卷夜来霜。”
自古美人总像笼着雾,当如此刻。玉霜夫人托腮斜坐在锦榻屏风侧,满堂密密麻麻的人流中,她含笑俯首,眼皮微抬,睫毛秾秀。
这种看人的眼神何其熟悉,姚宝樱以为自己见到了张文澜。
……一个女版的、更年长一些、却更加秀美无双的张文澜。
她勉力咬住舌根,才避免了自己在一瞬间想叫的“阿澜”。
而玉霜夫人凝望着姚宝樱,像有些失望地叹口气:“只能称得上是清秀,不算美人。”
高善慈在旁提醒:“夫人,他是男子。”
玉霜夫人眼波若春水,流向姚宝樱:“便是男子,也是清秀。”
堂下的姚宝樱无言以对下,心脏忍不住砰跳了一下。
他们都说玉霜夫人和张文澜长得很像,但是也没人说,像到了这个地步啊。真糟糕,这对母子像到了这个地步,用这种含情脉脉的眼波望着她,她、她……握刀都容易握不准。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