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不觉得她会对他生情,也不觉得自己会因为张文澜而让步什么。但她知晓自己方才那一瞬被他握住手时,背脊确实僵硬,大脑确实空白了。
有人媚骨天成啊宝樱。
何时改掉好色呢宝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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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宝樱既然从张文澜那里确定了他的某些招式是张漠教的,那便有了一丁点儿关于张漠的线索。张文澜看起来,短期内都不愿意让她见张漠,她自己偷偷试一试吧。
偷偷试一试的结果,便是姚宝樱在前往张漠院落的路上,被长青抓到。
长青道,大郎那夜淋
雨生了病,在养病,不方便见任何人。
姚宝樱心里嘀咕这两个兄弟,怎么不管会不会武,看起来身体都挺差的?
但既然如此,不管真假,她只好暂时当真,不去打扰张漠——万一大郎真的病了呢?
毕竟那夜她见到的大郎……很奇怪。也许正是生病的缘故。
正巧,这个时候,张文澜出了府,与张家人去什么田庄对账去了。姚宝樱对张家家主的位子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是张文澜不在府邸。
长青很呆。
只要张二不在旁支些坏主意,姚宝樱就能轻轻松松让侍卫们追丢自己。
姚宝樱换上自己早就盯好的侍女服饰,再在脸上胡乱涂抹一通,努力将自己面容变得普通一些。
午后,张宅碧水清波,湖光潋滟。
姚宝樱提着拂尘,出现在张文澜的湖中心那座书房前。她拿出自己从旁的侍女身上偷到的腰牌,镇定地说是清洁书房。待关上门,宝樱当即扔开拂尘,扑到他书桌那一堆案牍上。
张文澜的很多机密要事,都藏在这里。姚宝樱虽然认字不多,但若是简单的,她应该能找得到吧?再不济,她誊抄那么一两本她觉得重要的册子,回头给阿舜看,阿舜一定看得懂。
姚宝樱翻找间,脸皮越来越垮。
她没有寻到自己觉得重要的,正心焦间,她撞到后方的书架,书架最上层的一乌木长匣朝下摔去,砸向她。
姚宝樱头也不抬,伸手将匣子接过。她此时已然不抱期望,心不在焉地打开匣子,目光却在下一瞬凝住了——
张文澜书房中的大部分文书,她都看不懂。但这长匣中的东西,她看懂了。
因为,这不是他那些晦涩的不说人话的文字,而是,一长卷画轴。
画轴铺展开,画着不同的人物。
有的位置人物空白,有的位置人物形象鲜明,有的位置墨汁沉郁晕开一点,但最终没有落笔。
若是旁人,不一定能一眼看出这是什么画。但姚宝樱恰恰因为一些原因,她一眼能看出。
她看到了自己的师姐,云虹。
女子侧身而立,眺望远方,只露出侧脸,侧脸并不完全清晰。但因姚宝樱实在熟悉自己师姐,她自然一眼认出。画像旁提有小字:黄泉焚嫁衣。
她也看到了容师兄,容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