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樱迷糊地盯着他背影:“我眼瞎了?为什么外面没有光啊?”
张文澜一顿,答:“大约是因为你还没瞎,而我早起了半个时辰。”
“哦,”姚宝樱点头,片刻后惊呆了,“早起了半个时辰……你为什么要早起半个时辰这么久啊?你的新婚休沐假这么快就结束了?你要上朝了?难道我以后天天要陪着你起这么早?!”
她哀嚎一声,又觉得不对。
她盯着此男背影——
此男的衣饰,不对。
往日他要么官服,要么常服,全看当日要见谁,要先处理哪件事。官服穿来清正,常服看着风雅,无论是官服还是常服,通常以宽袖尽显风流。但今日不同,他着窄袖圆领纻丝袍,腰系铁角带,脚登乌皮靴。
当她看他时,他正低着头,给腕上戴护腕。
他慢条斯理地用发带束发,再将墙上挂着的、姚宝樱之前借用的宝剑取下来,提在手中试了试。
武功不怎么样,装备却挺齐。
此时的张文澜修眉润目,唇红齿白,实在是一个养尊处优却偏要闯荡江湖、一看就容易被骗被欺负的贵族小郎君。
姚宝樱不禁抱着褥子坐了起来,生出一种时光倒退的错觉。
他这样面嫩气清,好像三年前她认识的他。
那时候二人同行,他跟在她身边,便是这副装扮。
此时此刻,二人目光对上。
姚宝樱不能让他觉得,她联想到了过去。她便直接问:“你拿剑想杀我?”
张文澜似乎无语。
他盯她两息,朱唇矜持地吐字:“习武。”
姚宝樱:“……?!”
她震惊并迷茫,而那人已经提着剑出去了。姚宝樱发一会儿呆,到底是心痒难耐,被他勾得不上不下。她匆匆穿衣奔跑出去,撞上在外面守门的长青。
长青一言难尽地看着这个面颊绯红、眼睛明亮的少女:郎君对她的性情把握,实在是太准了。
换身打扮装嫩,就能把姚女侠从床上勾起来。
姚宝樱抓住长青,急急追问:“你家二郎说他要习武,他为什么要习武啊?”
长青:“二郎每五日都会习武的。”
姚宝樱不解:“他为什么喜欢羞辱自己呢?”
长青:……你想说二郎习武天分差,也不必这样直白吧。
长青少有地劝学:“二郎一向自我要求极严,你……要不要向他学习一下?”
姚宝樱的习武天赋,是长青见过的出类拔萃的那一级别。
但因为姚宝樱并不勤奋,时而偷懒,她至今的武学,可以说不错,但绝不是第一流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