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从宁夏庆王处返回的时候,快马派了两个信使!”
李景隆竖起两根指头,“一封信给兰州,铁御史火速回西安。第二,本公的亲笔奏疏,送至京师给皇上!”
咯噔!
李至刚心里,突然涌起深深的懊悔。
他不是懊悔暗中给李景隆添麻烦,而是懊悔自己没想到李景隆竟然还有这种后手。
铁铉回西安,若是他李至刚不在。人家那巡察御史,就完全可以替代他,成为办理驸马贩运私茶,乃至查处西北茶政的第一人。
奏疏送到京师,必是把前因后果都报给了皇上,等待圣裁。
如此,这里面就完全没有他李至刚什么事了!
而一旦没他李至刚什么事,莫说是返回中枢,恐怕陕西布政司的位置他都坐不住!
“李藩司,您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李景隆继续冷笑,“大好功劳给您,您都不用!非要本公回来,当恶人?若本公想当这个恶人,焉能轮到你?还有,涉及皇家宗亲,驸马藩王,茶政的事点到为止即可。你非要闹得沸沸扬扬,无法收场,才高兴?”
“过犹不及这个道理,您不懂?”
“真闹大了,您自己能扛得住?”
说着,李景隆拂袖起身,“言尽于此,告辞!”
“且慢!”
李至刚猛的上前一步,用包袱把那人头盖好,然后双手颤抖着的抱着,“这份大功,我要了。。。。公爷,您的好意,在下心知肚明!”
“只怕你撂下爪子就忘,你这人从来都是记打不记吃!”
李景隆心中冷笑,但嘴上却还是给对方留着余地,“哦,这么说,驸马贩运私茶的案子,您接了?”
“份内之事,责无旁贷!”李至刚正色道。
“那好!”
李景隆顿了顿,“本公再给你一次机会,这人头是你的,赃物是你的,回西安。。。。。。如何应对,都是你出面,如何?”
李至刚哪里还有选择的余地,只能闷头答应。
其实李景隆是忽悠了李至刚,他只给朱元璋去了奏疏,根本没知会去兰州的铁铉。
而李至刚的种种作为,其实也早在他的预料之中。而此案,涉及整个陕西乃至西北文武官员的私茶案子,还必须用到李至刚。
因为,人性!
别的省出了这么大的事,别的布政使第一反应就是捂盖子,保护下面的文武官员,不能牵连太广。真要是捂不住,挑几个替罪羊出来即可。
可李至刚的人性是,他要么不管,一旦要管,就是别人都死,只有他李至刚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