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无路可走时,你再说这话试试。”
他说。
于是申少扬就闭上了嘴,若无其事地抬起头,循着徐箜怀的视线向前看,虽然知道站在眼前的人一定是檀师姐,但他就是想看看檀师姐此刻的神情。
连大司主都解决不了的灾祸,她一出手就风平浪静,这到底是个什么人?
——难不成是上清宗的夏枕玉仙君?
白裳的裙裾垂在他眼前。
申少扬的目光顺着裙裾向上,掠过那腰间的金色宫铃,无阻地向上,望见那张如隔云端的脸。
他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很大,吓傻了。
没有檀师姐,也不是哪张陌生面孔,眼前的面容他再熟悉不过——可他根本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这张脸。
“仙君?”
他惊呼,“怎么会是你?”
遥远天河下,卫朝荣也骤然止息。
曲砚浓站在徐箜怀和申少扬的面前,眼睑微垂,看着并排瘫坐的人。
“好久不见。”
她说,“你现在混得这么差。”
申少扬下意识地望向徐箜怀。
在曲仙君的眼里,元婴后期、獬豸堂大司主,这样的成就,居然也算是混得差吗?
徐箜怀青黑的脸一闪而过的灰败。
但他的脸色已经足够不像活人,这灰败已微不足道,转瞬即逝,像是流走的沙。
“不如你。”
威名传遍四方的大司主语调僵冷,却难得显得平心静气,不带一点讥讽。
曲砚浓反而诧异。
她印象中,徐箜怀总是犯轴,她见到他道心蒙尘走火入魔,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可既然徐箜怀钻了牛角尖,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在她面前服输?
“我还以为,”她浅淡的语调里带着一点诧异,像撒在清水里的细盐,看似不多,一尝便知,“你永远不会在我面前认输。”
徐箜怀青黑的脸上没有一点波澜。
“不如就是不如,我没有必要否认事实。”
他冷冷地说。
他这副姿态要是真的,道心镜也许一粒尘灰也不染。
曲砚浓的诧异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