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惜刚想夸他,然后发现他这个姿势下来,视线刚好会落在她身上的某个部位,于是连忙说道:“脸抬起来。”
纪珣抬眼,那双漆黑凌厉的墨眸毫不避讳,直直盯着云惜的脸,从这个角度,带着一种天然的侵略性。
一双素手轻轻撩开他的乌发,他的目光也落到这双手上,似乎在打量着她纤细的手腕。
他的发丝有些凉,云惜记得他的肌肤体温也和这差不多,在这炎炎夏日里显得极为反常,或许是体质原因,让他整个人摸起来都冰冰凉凉的。
云惜撩开他的头发,露出那半张烧毁的面容,一眼看过去触目惊心,她伸出手指,抚过可怖的瘢痕,动作轻如羽毛。
纪珣阖上眼,羽睫擦过她的掌心,带起一丝轻微的痒意。他一动不动,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缺陷暴露在云惜面前。
“你……以前是不是很疼?”
他全身只有脸上留下了烧伤痕迹,身体上却没有,这让云惜十分疑惑,怀疑他以前是被人故意虐待了。
“忘记了。”他薄唇轻启,“是很久之前的事。”
“那你记得是谁害了你吗?”
“没有任何人。”纪珣道,“家里起火,被烧掉的房梁砸到了。”
他说起过往时,脸上依然没有任何神色,仿佛那不是他经历过的痛楚。
云惜忽然想起昨晚在梦中,好像看见他笑了,但梦醒过后,记忆又变得模糊起来。
他笑起来是什么样子?
云惜非常好奇,但她也知道,以纪珣的身世经历,恐怕这辈子都没法笑出来。
到底还是保护过她的人,云惜有些心疼他,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
“殿下量好了吗?”
“嗯。”
其实仔细一看,云惜并不觉得他这副模样有多吓人,反而相比常人,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云惜收回手,纪珣也睁开了眼,看着她,等待她的下一个命令。
“好了,你赶快帮我写功课,过几天我就要回太学宫了。”云惜说,“我在这里陪你一会儿。”
纪珣思忖须臾,道:“去太学宫,我能一起吗?”
“你当然要跟我一起。”云惜巴不得时刻把他栓在身边,“无论我去哪儿,你都要跟着我。”
太学宫里的危险,远比公主府要多。
一想到过几天要去太学宫面对那群讨厌的人,云惜便觉得浑身难受。
不过有一点,她必须告诉纪珣:
“太学宫里的人都是长安名门子女和寒门贵子,你去了那里,千万要注意,不要随便伤人。”
“当然,我的意思是,别弄死就行。”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