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富贵既然进京,且投靠了景王,景王想必会给他们妥善安置的。”裴霁曦宽慰道。
初学清诧异看向裴霁曦,未料他竟知道柴富贵已联络上景王。
裴霁曦又补充道:“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景王行事如何,我并不关心,只是不忍让你被当作棋子。”
“怎会,你并不了解景王殿下,当今世上,少有他这般的男子。”初学清解释道。
裴霁曦笑笑:“你这般说话,你若是个女子,我都以为景王是你心上人。”
初学清讷然语塞,她的心上人,是个瞎子,什么也看不出来。她回道:“我若是女子,我的心上人,合该是裴兄这样的美男子。”
裴霁曦握着刻刀的手陡然一顿,那刻刀直直刺入他的食指,瞬间有血流了出来。
初学清见状,急忙掏出帕子,握住他的手帮他止血,“怎的这么不小心,裴兄眼盲,本就不该再刻了!”
裴霁曦的手被初学清紧紧抓着,他方才走神了,莫名心中怦然,可能只是被初学清那句话,勾起了对冬雪的回忆。前几日贤王那出戏,的确一直在他脑中回放,不过他不是担心他与初学清生了嫌隙,而是担心,究竟何时才能找到冬雪。
初学清见他仍旧走神,无奈笑道:“莫不是我的戏语惊到了裴兄?你当我胡说的就好。”
如今,她也只能借这些戏语,说出真心话了。
第94章太久没见,想你了。
待到吴长逸与盛道文从樟安回来,已是半月之后。
暮春时节,风光正好,吴长逸携主要将领驾马进城,礼部尚书余佑威在城门迎接。一路上他们受到百姓拥戴,撒花的撒花,抛手帕的抛手帕,军乐队在旁高奏,好不热闹。
寻常百姓只当他们保了社稷稳定,打败了乱党,加上官方推波助澜,要作势给燕雀军余党看,就造成这幅局面。
初学清没去凑热闹,在官署之中处理公务。
快下值时,一路风尘仆仆的吴长逸径直来到官署,到初学清屋前,推门而入。
初学清自案牍之中抬起头来,见到来人,手中笔顿了一顿,又继续写下去。
吴长逸走到近前,猛地拍了下桌子。
初学清这才停下笔,将笔置于笔搁之上,问道:“吴将军不在外接受众人祝贺,来寻我所为何事?”
吴长逸闻言,垂下头,扭身做到一旁圈椅之上,“别人不知道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么?我此行白捡了个功劳,有什么脸去受别人的礼。”
初学清轻笑一声:“的确没有脸。”
吴长逸皱眉瞪她一眼,“我许久不在京城,京城里可多了许多你的传言。”
初学清抬眸,大概又是那些歌功颂德,说她如何有礼有节,逼退西羌北狄的话,她只当吴长逸见不惯别人这么夸她,解释道:“我们能听到的声音,自然是有人刻意去说的。”
“刻意去说你如何冷落发妻,要纳商女为妾?”
初学清未料他说的是这个,皱眉道:“何处来的传言?”
“如今市井之间都传遍了,你在樟安就同那商女交好,如今她为了你来京城安家,甚至不惜讨好静榆,就为了入你初府做妾。而静榆多年无子,你早厌了她,大多睡在书房,只极其偶尔才与她同房……”吴长逸说不下去了,那些乌糟话,真是脏了人的耳朵。
初学清立起身来,隔着书案问:“你今日方回京,怎就听到这些传言?”
吴长逸一时语塞,他总不能说,自己一直派人关注着桑静榆的消息,他装作不耐烦道:“就算这些是子虚乌有,你如何让这些话传出去的?你府上下人身契都不在你手上,如何能让他们为你卖命?”
初学清看着焦急的吴长逸,一时沉默了下来。
她素来少眠,为了不影响桑静榆,一般睡在书房,偶尔和桑静榆同房,也是为了避免府中人怀疑,做做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