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得时雪蓝来不及隐藏消息,被继父发现他们之间的真实情况。
时雪青数着时差,去图书馆等了很久。大洋彼岸的早晨终于来临,时雪蓝也从生活老师那里拿到了手机。
一条消息,这周的小测成绩单。数学满分。
物理化学也很高。时雪蓝
好像有点偏科,文科类都不太行。语文有点惨不忍睹。时雪青安慰她:“数学这么好,也很不错啦。语文成绩慢慢地就会上去的。”
“哥,他们说我说英语有中式口音。我要好好学英语,以后来找你。”
时雪青一怔。原来时雪蓝最在意的,居然是英语。
而且,是因为这个。
“没事,美国人才不在乎英语口音。他们都听得懂。”时雪青安慰她,“你们学校的学生的家境,是不是都挺好的?”
“他们数学考不过我。”
“有什么集体活动的话,别舍不得钱,一起参加,不要被他们排挤了。”时雪青嘱托。
又打了3000人民币回去。
时雪蓝不收,时雪青硬要她收下。都是从青春期走过来的,时雪青当然知道青少年的生活里总是会有一些杂七杂八的、看起来没必要、却总要花点钱的地方。
他现在能挣钱了,时雪蓝就不要被欺负了。
时雪蓝最后把钱收下了。她郑重其事地说:“哥,我下周英语的分数,一定比这周的高。”
“嗯,不要太有压力。”时雪青嘱托。
有钱真好。时雪青合上手机,又这样想。人拿到了钱,就有底气,付出和接收感情也有更温情脉脉的幸福。
钱打给时雪蓝,让他觉得很高兴。远比钱打给继父要高兴多了。
甚至,也比他买到那些衣服首饰时更加高兴。
时雪青很晚才做完兼职、离开图书馆。图书馆外除了好学的学生,还有附近的“希腊街”上勾肩搭背、不知道又在庆祝什么活动的兄弟会成员。
“希腊街”上坐落着许多属于这些兄弟会或姐妹会的公寓,那些得到邀请、通过pledge的学生们会在各自组织的公寓里同吃同住、一起活动。时雪青眼前这群全部身穿紫色衣服的“兄弟们”在学校里很出名。
他们的共同点是家境都很优渥,自己也对商业很感兴趣。譬如领头的那名金发青年,时雪青听说他靠在华尔街的老爸给的内部消息,去年十二月在虚拟币上赚了几十万美金。
前几天在草坪上参加活动的,也有他。他带头组织,非常亮眼。
当初听见这个消息时,时雪青觉得遥远又怅然若失。彼时他正在为断供的生活费发愁,找遍全世界寻求一个能让留学生偷偷打工的地方。按理说,他不该对此有情绪波动,但那名金发青年和他是一个专业的。
甚至学同一门课,在同一个小组里。去年rushweek,他和时雪青一起来“希腊街”看看。几乎是一转眼的功夫,他就被这家严苛的兄弟会迎了进去。
时雪青后来才知道,金发青年的姓氏在美国很出名。
那个下午,他一个人在街道上不知所措地站了一会儿,而后,去花坛捡了一片漂亮的落叶。
扬着下巴,故作骄傲地离开了。
只要别人看不懂,就是足够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