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温郁曾经说过申翊那些家仆都是一些身手不凡的侍卫。既然温郁已经掌握了他的把柄,那申翊完全有理由去杀温郁。但申翊不知道的是,温郁一早就把他的事情告诉了宣凤岐,宣凤岐也正好在想着怎样找一个由头处置申翊,既然这样的话何不利用这个机会反将申翊一军?
宣凤岐低着头沉思了许久,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满头大汗,他抬起蒙着一层雾气的眼眸的时候看到谢云程赫然出现在他面前。宣凤岐愣了一下,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于是又揉了揉眼睛,此刻他仍看到谢云程在他的身边。
宣凤岐张了张嘴,当他吸进一口凉气的时候忍不住咳嗽了几下:“咳咳咳——陛下,夜深了,你怎么来这儿了?”
谢云程听到他这样说后开口道:“皇叔,我睡不着才来这儿的。但我看到你脸色不好就不想打扰你,你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
宣凤岐摇摇头:“无妨,或许是今日骑马的时候受了些许惊吓,不碍事的。”
谢云程见状来来他的身边坐下,他伸出自己的手摸了一下宣凤岐的额头:“怎么这么烫?”话音刚落,他便冲着外面守夜的宫人喊道:“快来人,传太医!”
宣凤岐摇了摇头:“陛下不必担心,睡一觉就好了。”
谢云程听到宣凤岐这样说后连忙道:“都怪我,是我非要任性带着皇叔一起骑马的,皇叔病了都怪我!”
宣凤岐又咳了几声:“不,不是陛下的错。是我想骑马,反而忽略了自己身子本来就弱,陛下不必自责。陛下明日还要主持秋猎大典,快些……咳咳,快些去歇着吧。”
谢云程狠狠摇了摇头:“我不,我要陪着皇叔。皇叔若是明日好不了,那我也不去了。”
宣凤岐听到谢云程这样说后表情忽然变得严厉起来,他凤眸凌厉:“陛下,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再鲁莽任性了吗?”
谢云程听到这番话后愣住了。片刻后,宣凤岐剧烈地咳嗽起来,谢云程连忙拍着他的背:“我知道了皇叔,我不会了,我这就去歇着,你别生气。”
宣凤岐继续道:“陛下身为大周国君该以大局为重,如今众朝臣都在,陛下可不要失了天家威严。是陛下答应过臣,要树立自己的威信的。”
谢云程听到这话后连忙起身:“是,皇叔。我知道了。”就当他要走的时候,他又转头看了宣凤岐一眼,今日的事情确实有他的不是,他也是因为这个才来看宣凤岐的,但是他没想到撞上了孟拓前来禀报温郁遇刺的事。
就当谢云程走到帐篷门口的时候,他正好与匆匆而来的洛严擦肩而过。当他看到这位神医时,他那种厌恶的情绪又涌了上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洛严待在宣凤岐身边不安好心。虽然他已经知道洛严出身神医谷了,但这些神医谷的人除了悬壶济世外还会制作致命的毒药,把他留在宣凤岐身边迟早都是一个祸患。
洛严进来的时候也察觉到谢云程那种对他怀有敌意的眼神,但他都已经习惯了。只要宣凤岐信任他就好,他是侍奉宣凤岐的人,至于谢云程喜不喜欢他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洛严来到营帐中为宣凤岐把脉后眉头紧锁:“王爷这是惊风了啊。”
宣凤岐一边咳着一边道:“要紧吗?”
洛严继续道:“若是寻常人喝一副药便会好,自然不要紧。而王爷天生体弱,一入秋,这秋天的风沙就容易侵体,以前是夏日,王爷还好捱,现如今入了秋便是冬日了,玄都城中冬日漫长。王爷一定要保养好身子,万不能过度操心劳碌,也不宜见风着凉。”
宣凤岐听到这话后自嘲道:“原本以为几个月没劳烦你是本王身子硬朗了,没想到刚入秋就惊风,本王这身子真的是不能再差了。”
洛严接着道:“王爷只要按时服下补药,多多注意保养定能无碍。”
宣凤岐点了点头:“那便劳烦你了。”
话音刚落,洛严便去为宣凤岐开药方煎药去了。宣凤岐看到洛严便想起了前往梁州调查五毒盟的慕寒英,慕寒英既然是从先帝时期就一直跟着他的,他自然是信得过的。只是慕寒英已快半年没有消息了,他也着实担心。梁州城之远,即便是书信送到玄都中也得要一个月,慕寒英这么久没有消息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
北玄牧场中,草原将士擂鼓鼓舞士气。那些王公贵族们跟在谢云程的仪仗后面策马射猎。谢云程今日主持秋猎大典的时候不卑不亢,一路走来颇有帝王之风。前来参与秋猎的有些也是他不认识的亲贵,谢云程穿着胡服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
谢云程虽然只学了半年骑射,他的技艺便炉火纯青了。只见这少年一只手挽着弓另一只手拿着箭,那箭“嗖”得一声朝着林中那些迅速敏捷的兔子射去,不到半日谢云程便猎得了野兔五只,狍子两只,獐子一只。他如今不过才十二岁,但今日的表情却相当勇猛,就连武官见了也忍不住啧啧称赞。
“陛下小小年纪便如此骁勇,未来真的是不可限量啊!”
“我记得先帝和太祖在世时,也是到了十三四岁的年纪才将马术练得如此娴熟的。我大周靠打仗才得来的天下,陛下若真的如此勤学苦练,这自然是微臣等的福气,也是大周百姓的福气。”
此刻,坐在狩猎场旁边的宣凤岐听着那些武将的议论后露出了一丝笑意。昨晚他吃了药睡了一觉后确实好多了,今日正好能看到谢云程带领诸臣打猎。他不会骑马射箭,所以秋猎他只有待在旁边看热闹的份。
他昨日虽然病着,但是他却想出了一个对付申翊这厮绝好的主意。只是他还得先引得这些人狗急跳墙才好,就当他看着那草原的人骑马射箭的时候,他忽然发现一个穿着枣红色金丝胡服的女子拿着弓箭猎下了一头野猪。那野猪剧烈疼痛下向她骑着的马冲了过去,马受到惊吓前踢扬起将她整个人倒放下去,她却一把牵住了缰绳又给了那野猪一箭,直至野猪死去。
与此同时,坐席旁边一个穿戴华丽的少女鼓起掌起来:“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