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松开手,站起身,带起一片水花,居高临下地看着因为突然失去支撑而滑坐进池水里的沈清弦。
沈清弦坐在池子里,湿漉漉的墨发贴在脸颊边,仰头看着楼湮,因为咳嗽眼角泛红,看起来竟有几分委屈,但嘴上绝不认输。
他看着沈清弦那副“你玷污了我的清白还想骗我”的表情,一股恶劣的念头涌上心头。
他突然俯下身,双手撑在池边,将沈清弦困在自己投下的阴影里,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哦?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他的声音压低,带着蛊惑般的恶意:“那如果本座说,救你,是因为看你长得尚有几分姿色,留下做个暖床的脔宠似乎也不错,而那个吻,只是提前收点利息呢?”
沈清弦猛地瞪大了眼睛,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度恐怖的事情。
暖、暖床?!
奇耻大辱!
简直是奇耻大辱!“你……你无耻!”沈清弦气得浑身发抖,想也不想就挥起一巴掌朝楼湮扇去,可惜体内灵力空虚,动作软绵绵毫无力道。
楼湮轻易地抓住了他的手腕,捏得他生疼。
“无耻?”楼湮冷笑,目光扫过他被气得通红的脸,“本座还能更无耻一点,你要不要试试?”
沈清弦被他眼中毫不掩饰的侵略性吓到了,挣扎着想后退,却被楼湮牢牢困住。
就在这时,楼湮好像感应到了什么,眉头微皱,放开了他。
看向某个方向,似乎很不耐烦。
收回目光,他又看了一眼池子里快被吓死的沈清弦,最后没好气地丢下一句话。
“沈清弦,”楼湮指着池子,“这池水,能洗筋伐髓,壮大神魂,对外伤内伤有奇效,却唯独治不好脑子,你多泡会儿,争取以毒攻毒。”
说完就走了,留给还在原地震惊的沈清弦一个背影。
沈清弦一个人泡在咕嘟冒泡的血池里,看着楼湮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又是后怕又是愤怒。
这魔头果然没安好心,不仅囚禁娘子,还对他抱有如此龌龊的念头!
他必须尽快恢复,找到娘子,然后带她离开这个魔窟。
至于那个吻……和什么暖床的浑话……
沈清弦狠狠搓了搓自己的嘴唇,又往池子里缩了缩,只露出一双眼睛,闷闷地想,就当被狗咬了一口,等找到娘子,定要她用清净咒给自己好好祛祛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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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十七楼。
文件柜还在发出规律的“砰砰”声,夹杂着女鬼有气无力的哀嚎:“放我出去……有没有鬼啊……救救孩子吧……那个神经病不得好死……”
几个鬼围在柜子前,愁眉苦脸。
先前掉脑袋的小鬼试图用指甲抠封印,结果“刺啦”一下,指尖冒起青烟,疼得它嗷一嗓子脑袋又掉了。
无头身体赶紧手忙脚乱地去追脑袋。
“不行啊大姐头,”一个舌头耷拉老长的鬼哭丧着脸,“这封印太硬了,哥几个道行不够,强行解等于自杀式拆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