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楠香也管够。”
新婚这夜,我穿着芸娘特意为我准备的香云纱花萝睡袍。
陆钧被灌了许多酒,进屋时带来一阵酒气。
我柔柔凑过去,衔着一颗樱桃,仰着头去喂他。
又抓住他的手,放到绣着紫藤花的领口:“侯爷可还满意?”
——食人俸禄,忠人之事。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陆钧浑身一僵。
他慢慢地,抓着我手放下来,醉酒后浑噩的眼神也清明了几分。
他看着我,一字一顿说:“阮娘,我敬你。”
敬我?我摸不着头脑。
他说:“我知道你并非巡盐御史之女。”
“为何?”
“巡盐御史之女,不会穿着肚兜逛花楼。”
他放下酒杯,叹一口气。
“只有你我这般,自小在泥里生活过的人,穷怕了。才能为了温饱把脸撕下来,扔地上踩。”
我嗤笑:“那谈何敬我。”
“一开始我的确是看不上你。”
“直到我派人查了你的行踪,知道了当年资助雍村的宋先生,竟然是你。”
“有人生来锦衣玉食,却日日花天酒地、荒淫一世。”
“亦有人生在泥沼里,却想着为别人带去光明。”
他举起酒杯,并非喝交杯酒的姿势,而是敬挚友、敬兄弟。
“阮娘,我敬你。”
我也捧起来,重重碰一下:“也敬这大昭。”
17
喝完酒我问他:“你不好奇我为何有巡盐御史的玉坠子?”
这是我第一次,和人讲起冯紫瑞的事。
欢雀楼并非我进的第一个花楼。
我进的第一个花楼,叫暖玉阁。
我和冯紫瑞,都是被人牙子卖去的。
我们日日一起练舞、一起吃饭。我后来才知道,她原本是这样高贵的一个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