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香刚刚燃起,乔婉婉就以迅雷之势点地冲向剽悍军士,手刀直取头顶,剽悍军士没想到她出手这么快,慌乱应付,没成想攻势只是个假动作,剽悍军士抬手格挡间,乔婉婉看准时机,高扬出另一只手,给剽悍军士脸上来了结结实实的一拳。
全军哗然。
祝军这边笑得前仰后合,而先头军则是吵嚷起来,说出手这么快跟偷袭有什么区别。
“怎么,说好了燃香就开始,香没燃吗?”祝军军士轻蔑道,“这都觉得是偷袭,那还打什么仗,赶紧回家种地吧。”
先头军士怒道:“真是最毒妇人心!”
这边还吵着嘴,中间的战局丝毫未停。乔婉婉招招急促狠辣,每一击都冲着剽悍军士的头而去,毫不拖泥带水。而剽悍军士勉强挡了十来下后,也跟上了乔婉婉的速度,挡拳的动作大开大合起来,看样子这也是一员沙场老将。
而乔婉婉看到他已经适应,下一刻就又是一个攻头顶的假动作,骗到格挡的同时脚下使劲,身形遽转到剽悍军士背后,照着后脑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祝军一片喝彩声。
乔婉婉第二攻得手后,立刻拉开三个身形的距离,隐隐喘起粗气。她腿上草草包裹的碎布已经洇出黑红,渗开丝丝黏糊的血锈味。
燃香尚余三成,还差一击。
乔婉婉心里已做好打算。正当她准备出手时,不远处遽然传来破空之声,霎时一枝长箭钉在乔婉婉与剽悍军士中间,尾羽微微颤动。
白虎军驻地之内,谁敢行刺!
众人都吓了一跳,纷纷看向箭来之处——哒哒马声不急不促缓步行来,上坐一位面色柔和但眼神锋利的将军,甲胄上满是血污,一手握缰绳,另一手拿着一把一人高的长弓,刚才的不速箭羽就是由此而来。
老韩倒吸了一口凉气,立刻单跪行礼:“拜……拜见祝将军!”
汖州守城军主帅——祝道先。
祝军和白虎军的众将士纷纷单跪行礼,而先头军虽对祝军有成见,但他们说到底是将士,三军主帅在前,断没有张扬的道理,于是也紧跟着见礼。
祝道先微微颔首,她扫视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试图用行礼的双手把自己藏起来的乔婉婉身上。
她驾马到乔婉婉身前,面色如常,声音却是又沉又冷:“乔都尉,行军驻地内私斗,该当何罪?”
乔婉婉瞄了一眼旁边的先头军,不想让自己显得太窘迫,于是硬着头皮梗起脖子,头一抬扬声道:“回将军,该打三十军棍,末将甘愿领罪!”
祝道先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一扯缰绳又去了剽悍军士面前,缓缓道:“乔都尉嗓门不小,白虎军驻地内的规矩,想必诸位听到了。”
剽悍军士对女子军有偏见,但这个三军主帅祝道先他属实有些好奇,想看看此人长什么样,因而还未答话便先仰头直视过去——这一眼,他与祝道先恰好对视。
剽悍军士活生生打了一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