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业多舛,此刻,全都得了回报。
他总算是不负父母所望,不负云芹所望。
名次一点点唱下去,便也花了不少时间,传胪大典结束,便是皇帝赐御街夸官。
古来多少读书人,只盼着这一刻。
陆挚换上一身圆领绯红状元袍,腰束银玉带,佩白玉佩,戴上一顶乌纱帽,帽纱簪金枝叶宫花,俊美无俦。
他上马时,身旁,榜眼同他搭话,说:“陆状元,你刚刚听到什么雷声没?”
陆挚讶然,原来那不是自己的错觉么?
…
此时,刚从天泽门离开,皇帝眉眼肃然,问:“朝堂外面那架?破了?”
大太监冷汗,道:“是,可能是年久失修……”
皇帝道:“我去看看。”
……
汪净荷面朝宫门跪下,抬起账本的手,在颤抖。
她心跳如擂鼓,眼角余光却见云芹一手拎鼓槌,另一只手捋着鼓皮,想悄悄把它补好。
她无端笑了一下,沉下心来。
下一刻,她抬高声音:“民妇汪氏,淮州阳河县县令汪举清之女,前刑部清吏司员外郎秦铮前儿媳、秦铮义子秦聪前妻……”
“告县令汪举清、前员外郎秦铮,官官相护!草菅人命!”
起先,她声音有点弱。
可喊第二回时,声音越来越响:“民妇,汪净荷!告县令汪举清、前员外郎秦铮,官官相护!草菅人命!”
“民妇汪净荷……”
城楼上,霍征脸上瘢痕微微扭曲,倏地笑了,这笑没有讥讽意味。
云芹正好瞧见了,就朝霍征点点头。
霍征见状,沉吟片刻,招来一个禁军:“你去禀报官家,就说登闻鼓破了。”
他想让皇帝看看锤破登闻鼓的人,然而云芹转身,指着城墙上,和汪净荷说了什么。
汪净荷点点头,云芹就先走了。
霍征疑惑,把下面禁军叫来:“她刚刚说什么?”
禁军战战兢兢,小声说:“方才那娘子,对跪着的娘子说,霍统领瞧着……可能有点可怕……”
“人也真的可怕……”
“但他只听官家的。所以,能信……”
霍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