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再用不上,她洒在门口泥地里,也是这时,汪县令亲自来秦府来访。
秦员外晕过去了,老夫人也卧病在床,只汪净荷去见汪县令。
汪县令快到知天命的年纪,因一桩“罗刹案”,要应付各处人马,不到半年,白了一半头发。
他问汪净荷:“玥哥儿怎么样了?”
汪净荷:“还想差人告知父亲,他刚走。”
汪县令大叹,奇怪的是,那骆清月人间蒸发了似的,他叫汪净荷:“你多在县里官眷中打听。”
“那小子可能藏在一些官眷家中,才这么难找。”
汪净荷:“好。”
送走汪县令,汪净荷去厨房取一份热的稻米饭,两个大馒头,一个红烧大猪蹄,一碟蜜渍梅花。
十三岁的男孩胃口大得很,她又添了个大鸡腿。
她提着饭盒,路过那口楠木棺材,路过厢房大哭的仆婢,路过要去抓药的长随,来到秦家侧后的库房。
这库房独一间,秦家拿来当柴房,为防止起火,四周还夯了高墙,除了做苦力的小厮,没人往这边来的。
停在库房前,汪净荷拿出一串钥匙,数到四根,打开簧片锁。
这阵子,骆清月一直住这儿。
他还算整洁,裹着一顶被子发呆,听到开锁声,先是大惊失色,再看是汪净荷,才放心。
汪净荷道:“吃吧,晚上家里有得忙,我估计没空送吃的。”
骆清月往嘴里塞饭,问:“婶子忙什么?”
汪净荷:“秦玥的葬礼。”
一行清泪从骆清月脸上滑下来,他撇下取暖的被子,道:“多谢婶子相救,我还是自首吧。我杀了人,我该受罚!”
汪净荷:“你认为,你真的该受罚吗。”
救下骆清月时,她就知道,他是不想死,才反击秦玥,和秦玥动机不一样。
骆清月忍着哭声:“可是他还是被我害死了……”
汪净荷道:“你不是很好奇,我为何要救你么。”
骆清月疑惑地看着她。
她道:“我和你说过,你身上这顶被子,曾经裹过逝者……那个逝者,名王七,也被秦玥踹进河里。”
“那是我没能力救下来的孩子。”
骆清月盯着被子,重新捡起来,裹在身上。
他想替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活下去。
自然,这只是汪净荷庇护他的原因之一。
回房后,她换上白色麻衣,打开锁着的抽屉,拿出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