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当家老鸨已经急匆匆跑了回来,说:“哎哟,大少,可不巧,容儿姑娘她今天身子不方便。要不,我另外安排几个绝色的伺候这位爷,保管满意。”
潘正焕眉头狂皱,潘海根不等他说话便道:“我也不做什么,就到容儿姑娘房里喝杯酒,回头好跟外头吹嘘吹嘘就行。”
老鸨一脸为难地对潘正焕道:“大少,这,这…这不为难老身吗?”
潘正焕就算不甚经事,也不会看不出那是王容儿和老鸨在联手推托,他瞥了潘海根一眼,潘海根已经很识时务地退在一旁不说话,但他却被潘海根刚才的那句话给盘住了脑袋:“如今我们大少的话,比吴七还不管用了?”
一念及此,潘正焕冷笑道:“去冬望梅告诉王容儿,让她好好收拾一下,准备伺候我海根叔。”
老鸨道:“这…”
潘正焕喝道:“去!”
老鸨无奈,只得去了。
于怜儿的贴身丫鬟道:“大少,您今天怎么…”
潘正焕一个大嘴巴甩了过去,打得那丫鬟半嘴都是血腥,满屋子的人都吓呆了。
潘海根赶紧上前,掏出一条干净的手绢来给潘海根擦手,一边说:“大少,下次来身边还是得带着两个得力的人,这等人的脸您亲自打,可脏了您的手,低了您的身份。”
潘正焕身边不是没人,只是以前都是偷偷摸摸地来,所以一般不带,现在想想潘海根的话也是有理,吴承鉴也罢,他老爹潘有节也罢,这等事情什么时候自己动手了?都是一个眼色,自然有潘海根吴七他们代劳了。
这春元芝和冬望梅是隔壁,不一会就听到冬望梅那边传出声响,偶尔传来王容儿的一两句哭声:“我不…一个下人…也敢…”
再过一会,老鸨恹恹过来,堆着笑对潘正焕道:“大少,这…这实在是为难啊,容儿姑娘她本是书香门第出身,这事,真是为难啊,要不…”
下面的话潘正焕已经听不下去了,他只觉得自己在神仙洲一整年的脸今天都已经丢尽了。
忽然之间,他老子的那几句他刚才没看进去的话,一一冒上心头:
“治人而不治于人,才能得到一切的大乐趣!”
“否则你就成了佢哋眼中嘅散财老衬!”
“当面个个奉承,背后人人笑你!”
转眼之间,潘正焕脸上的神色收了,人反而坐了下来。
他大发雷霆也好,暴跳如雷也好,老鸨龟奴丫鬟们都有应对之策,这时他沉冷了下来,屋内所有人反而都害怕了起来。
于怜儿更是瑟瑟发抖,再不敢想跟自己好了几年的这个公子哥怎么突然变得陌生了。
潘海根上前一步说:“大少,乾子不在,我替他发落几句。”乾子就是潘海根的长随小厮。
潘正焕嗯了一声,下巴稍微向下。
潘海根就对老鸨说:“回头我会跟刘三爷说一声,那边会派条小船过来,你们把容儿姑娘准备好,送她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