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戴着帽子,名?贵的丝绸衬衫被鲜血染红,眉目弯弯,大大地张开嘴巴,让他?看喉咙里卡着的一根碎骨头。
周遭围观群众们变成寂静的黑白色,好似世间所有的颜色、声音都被她吸收。
她微微蠕动?着舌头,喉头诡异地颤动?,断断续续地说:“祁越,替妈妈……杀……杀了?袁成铭……”
“他?在外面有别的……别的……女人……儿子……杀了?那个孬种……杀,杀了?他?!杀了?他?们!”
就这些场景,这些台词,祁越觉醒能?力那时反复看过八百次,麻木到不行。
许是察觉到这个,那梦魔般的东西?修改剧情,猝然间使女人吐出骨头,勾起微笑,向他?张开双臂。
“让妈妈抱抱你。”
她深情地说,“祁越,好孩子,妈妈好想你。”
又楚楚可怜地哭诉:“他?们都欺负妈妈,伤害妈妈,我的儿子,快过来,过来保护妈妈好不好?”
那道熟悉的怪声随之?鼓动?:“妈妈……想你……你也想……见她吗?”
——假的。
明明知?道是假的,最清楚那个女人已?经死得不能?再死,根本不可能?活过来,活着也不可能?想他?。
想他?死还差不多。
可鬼使神差地,一股强烈的欲望捕获了?祁越,推着他?往前走。
他?往前走出一步,人群消失,灯光暗淡,食物腐烂,快餐店阴森得宛若地狱。
再走一步,石柱崩裂,房屋倾斜,近处传来数道怪异亢奋的笑声,黑暗中亮起一双双贪婪的眼睛。
“好孩子,我的祁越。”
女人眸光熠熠,“妈就知?道,你还是爱妈妈的,快过来吧。”
“过来……加入我们……”
“我为你……实现……愿望……一切愿望……”
蛊惑声声击打耳膜。
祁越离那个怀抱还有一步之?遥。
他?抬起脚,忽然之?间,又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停下,祁越。”
那声音遥远又陌生,朦胧又绵软,与?眼前的一切如此格格不入。
“别听她的!”
女人勃然大怒,“过来,祁越!到妈妈这来!”
“回来,祁越。”
那道声音也说:“回到我这边来。”
“她是骗子!妈妈爱你!”